對於張小雷這名字,吳洛年也是聽聞過的。
趙家老爺的命案,玄之又玄,卻被他給破了。
當時他聽聞了破案經過後,也覺得張小雷這人確實厲害。
實在想不到,今天竟會以這等方式相遇。
吳洛年好奇道:“張小雷,你見了我怎麼不敢說名字?”
張小雷誠實道:“大人可曾知道我跟隨過李風舞,在他手下做雜工?”
“這個自然曉得,聽說你因為他斷了手指。”
“是,所以我不敢說名字,畢竟大人是官,李風舞是騙子。”
吳洛年笑道:“過於擔憂,那李風舞雖然行騙,卻未觸犯過大明律法。而且一人做事一人當,他做壞事與你何干?我曾與趙老爺有些交情,你破了他的案子,對我而言也是有恩吶。”
張小雷連忙道:“不敢不敢。”
“趙老爺曾是我恩師門生,原本趙家在雲城沒能耐,只是他的哥哥中了舉人,而後又中了進士。這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趙家在雲城也有了一番作為。”
張小雷驚訝道:“趙家還有這等福氣?”
吳洛年嘆道:“可惜趙家進士死於一場誤會。”
“這怎麼講?”
“他也許是從哪兒聽來了流言蜚語,向聖上彈劾劉公公,說劉公公貪……”
“哦哦,那我便不多問了。”
吳洛年微微一笑,他牽住張小雷的手,認真道:“雲城與麥城,大多都是兄弟,親切得很。你在雲城有名譽,在麥城同樣也有。今日遇見少年英雄,實在是心情大好,不如我們喝一杯?”
張小雷連聲道:“那晚生可真是榮幸之至。”
“客氣,客氣。”
“大人,這前行五里地有酒家。”
“那好,走。”
吳洛年又上了轎,張小雷也連忙上了馬。
來到五里外酒家,這兒有些簡陋,管著酒家的是一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
一名黑臉大漢坐在這兒,大喊道:“姐姐,來一罈酒,再來二斤牛肉!”
吳洛年正好下轎,他聽見這話,怒喝道:“大膽!”
卻見他身旁的隨從連忙衝上去,抽出佩刀就架在黑臉大漢的脖子上。
那黑臉大漢嚇得一跳,他急忙叫道:“好漢好漢,有事好說,無緣無故動刀子作甚?”
吳洛年冷聲道:“我乃麥城縣令吳洛年!”
“原來是青天大老爺,請大人明鑑啊,小人我只是一句玩笑話……”黑臉大漢急忙道,“這破小店哪來的牛肉賣,小人就是看那老闆娘漂亮,想故意調戲幾句。”
吳洛年不耐煩道:“瞧你這張臉又黑又醜,就是犯過案的人!押下去,嚴刑拷打,等他招供就關兩年。”
“是!”
“青天大老爺明鑑啊,小人黑是因為常年務農,小人醜是因為父母都醜。你要抓人,這俗話說人贓俱獲,好歹也要等我把肉吃在嘴裡再抓人啊!”
吳洛年正義道:“本官就是要防範於未然!”
那黑臉大漢被押了下去,張小雷瞥了一眼那大漢,心裡覺得可惜。
他就是不明白這世間男子。
怎麼非要在女人面前裝能耐?
自古多少男人,都是因為在女人面前裝能耐,導致自己丟了性命。
等吳洛年和張小雷坐下,嚇得不輕的老闆娘急急忙忙走過來,哆嗦道:“兩位客官要些啥?”
“拿壺酒來……”吳洛年吩咐道,“有什麼菜?”
老闆娘壓低聲音說:“有牛肉,但是跟官府報過,是弟弟家的牛,他一家人吃不完,能拿來招待大老爺麼?”
趙師爺點頭道:“我記得昨天是有人來報過,家裡的牛太老,便死了。”
吳洛年嗯道:“那便端二斤牛肉上來,不要聲張。”
老闆娘連忙說好,然後端來了一盤牛肉。
吳洛年與張小雷笑道:“兄弟怎麼突然會來大東山發財?”
“是一名叫柱子的人,告訴我這兒有銀子……”張小雷笑道,“我不想太高調,便自稱是遠方而來的富商,想不到還是被人發現了。”
吳洛年笑道:“與銀子有關的事兒,你就是藏得再嚴實,也會被人們曉得。聽說兄弟今天殺了個人?”
“那人來搶銀子,被我用鋤頭砸了。但也沒事,起身後帶著女兒走了,就是掉了個耳朵。”
吳洛年心裡暗歎怎麼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