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好幾個婦人在清理屋子,院子裡多了一個石桌和六個石凳,劉懷安正坐在石凳上磕著瓜子,旁邊一個老太太一臉諂媚的與她聊著天,一邊聊還一邊伸手去抓石桌上的瓜子吃。
見身著飛魚服腰佩繡春刀的許經年走進來,老太太嚇了一跳,劉懷安笑道:“這是我家相公許經年,在錦衣衛中任職。”
老太太一邊發出“嘖嘖”聲一邊做出誇張的表情驚歎道:“夫人好福氣!我看老爺一表人才,將來少說也得是個大將軍!以後您也得是個誥命夫人!”
劉懷安被一頓馬屁拍的心花怒放,對許經年說道:“這是隔壁街的王大娘,今日我上街認識的,家裡的瓦匠木匠都是她找來的。”
許經年略一拱手道:“王大娘辛苦了!”
王大娘連忙擺手道:“哎呀,老爺真是折煞老太太了,都是夫人能幹,我只是動動嘴皮子罷了!”
又見許經年手上提著東西,便開口道:“大人手上提的可是同和居的酒菜?”
許經年答道:“放班路過同和居,便隨手買了些飯菜。”
王大娘連聲道:“好福氣啊!好福氣!老太太長這麼大還沒吃過同和居的飯菜呢!”
許經年見這老太太似有要賴下吃飯的意思,便將一份四喜丸子遞給她先發制人道:“家裡太亂就不留王大娘吃飯了,這菜你帶回去吃吧!”
王大娘千恩萬謝地接過許經年遞過來的菜,又笑嘻嘻地與劉懷安告辭,這才領著一眾工匠婦人離開。
許經年笑道:“被這老太太賺去不少銀子吧?”
劉懷安接過許經年手中剩下的飯菜說道:“於書慶給了我們一百兩黃金的銀票呢!”
許經年在石桌旁坐下說道:“還不知道能在這裡住多久。”
劉懷安把飯菜放到石桌上,翹起二郎腿說道:“這是咱們的第一個宅院,就算明天要離開京城,我也要它乾乾淨淨的,等離京後我就給王大娘一大筆銀子,讓她每天來打掃院子。”
許經年笑道:“只要你高興就好,只是千萬不要對王大娘提我們的事,性命攸關一定要謹慎,這也是為了她好。”
劉懷安翻了個白眼道:“你當我傻!”
許經年說:“你這人聽不得好聽的,別人誇你幾句對你好一點你就變傻了。”
劉懷安不理會許經年的絮絮叨叨,自顧自唸叨著:“明天再把院子夯一遍,院牆補一補就完工啦!”
吃過晚飯,二人早早便回房睡覺,北側三間正房已經收拾妥當,屋子裡擺滿了新置辦的傢俱和字畫,兩人住在堂屋東側的臥房。
劉懷安對自己的傑作非常滿意,指著嶄新的床榻和被褥說道:“有錢能使鬼推磨,今天我算是見識到了!”
許經年應和道:“看起來確實比太清宮的好很多!”
亥時,一道人影自牆頭輕輕躍入院中,左右看了看便踮著腳尖輕輕向堂屋走去。突然,一道寒光從東側臥房射出,身著夜行衣的人影疾速轉身閃躲,卻還是被鋒利的黑鴉劃出一道傷口,黑衣人一回身便被一隻手抓住脖頸向後推去。
許經年推著黑衣人的脖頸重重的將他頂到牆上,臥房內的劉懷安小聲喊道:“輕一點,把牆打爛了明日還要修補。”
許經年略一鬆手,黑衣人忙喘著粗氣說道:經年老弟,是我!錦衣衛逯杲!”
許經年摘下黑衣人的蒙面布,果然是逯杲,便鬆手說道:“逯大人怎麼深夜到訪?”
逯杲尷尬地乾咳兩聲,這才說道:“奉指揮使大人令,將忠國公的卷宗交給許公子,白日裡眼線太多不方便,這才深夜前來。”
逯杲其實只說了一半,他一直好奇指揮使找來的這個年輕人武功究竟有多高,所以才想借送東西的機會試探一下,沒想到一進院子便被發現,而且自己在對方手中毫無還手之力。
許經年接過逯杲遞過來的書卷看了看。明朝雖已有造紙之術,但工藝複雜成本極高,所以記載工具還是以竹簡居多,能用書卷記載的一定是極其機密又重要的資訊。
逯杲拱手道:“書卷已交給公子,在下這就告辭了!”
許經年道:“不如咱們定個暗號,也省得下次逯大人深夜到訪被誤傷。”
逯杲頭也不回道:“不必了,逯某下次一定走正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