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叄叔——”
&esp;&esp;“我說殺了她!”叄當家瞪著顧見卿,此刻他哪裡還有耐心多做解釋,“怎麼,捨不得?”
&esp;&esp;“今日之事,與阿瑤何干,這官兵遲早會打上來。叄叔難道就這麼相信,那叄皇子真的會幫你?”顧見卿忽地沉下臉,他自從聽了叄叔與爹說的事情後,便一直極力反對,可誰也沒有聽他,“叄叔,若我們真有這個本事,哪裡還用蝸居在這山中多年。”
&esp;&esp;“閉嘴!”
&esp;&esp;“我當年就說過,咱們當賊當得久了,這不是個長久之計,該收手了!”顧見卿咬著牙,伸手指著山下道,“你看看這些所謂官兵,可有半點同你口中那般裡應外合的打算!你帶人夜襲御船,又多次截殺朝廷官員,難道你認為做了這麼多事,給那叄皇子當狗,他會放心讓我們活著嗎!叄叔,你還不明白嗎,他們這樣做便就是為了趕盡殺絕,他們騙了你!”
&esp;&esp;“閉嘴!”叄當家怒喝一聲,一把將顧見卿摜在地上,刀尖指著他的鼻尖道,“論給皇親國戚當狗,我哪裡早得過你。怎麼,你跑去考功名給皇帝當狗理所應當,老子做這種事就是亂臣賊子,老子輪得到你這個不忠不義不孝的小輩教訓?”
&esp;&esp;“若叄叔從未與叄皇子圖謀,那朝廷斷不會為了一個匪寨調集這麼多兵馬,即使要與官府衝突,也不至於成今日這個地步。”
&esp;&esp;“哈,”叄當家怒極反笑,忽覺得自家大哥這麼多年的疼愛都餵了狗,“你還真是,和那個賤人一個德行。顧見卿,你棄了功名,又答應與阿求幹了那筆生意,我當你回到山裡是浪子回頭,沒想到是來索命的,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
&esp;&esp;“難道叄叔真覺得,我們做的事是對的嗎,後山亂葬崗這麼多年,堆了多少白骨屍首?”顧見卿目光直視著叄當家,即使刀尖離咽喉咫尺之遙,神色從未露出絲毫畏懼,“我……已經去過靖州了。”
&esp;&esp;一聽到靖州二字,叄當家的刀尖竟顫了一下,又聽顧見卿開口道:“是我故意當沒看見,替燕瑤幫著將那地圖送下山。叄叔,爺爺死前惦記著的事你忘了嗎?顧家的祖墳如今還在靖州!”
&esp;&esp;“那又如何,這麼多年過去,靖州早就回不來了。”叄當家冷聲道,“老頭子就是太過執著,這才死不瞑目的。”
&esp;&esp;“叄叔!”
&esp;&esp;“你沒資格這麼叫我!”刀尖刺入眉間,霎時間鮮血順著鼻樑流下,叄當家冷眼瞧著顧見卿,“就算你再如何替她辯解,將地圖送下山去也是她提出的主意。難不成為了個女人,你要把你爹你叔叔們還有寨子中的兄弟們都給賣了?”
&esp;&esp;說完叄當家的不知又想到了什麼,極盡嘲諷地“哈”了一聲繼續道:“難道你如今還痴心妄想著帶她走,憑什麼?憑她失憶了、想不起來了、還是說你覺得哪怕她想起來了,也仍舊願意跟著殺父仇人!”
&esp;&esp;霎時間五雷轟頂,顧見卿張著嘴,不由得抓緊了地上枯草塵土,一時間五臟六腑被絞成一團,滿口的話竟不知該先吐出哪一枚字,齒間磕碰許久,總算撞出兩個字來:“什麼?”
&esp;&esp;“五六年前,靈光寺血案,不就是你與阿求的謀劃?顧見卿,你聽清楚了,當年你們圍殺的那戶人家姓顏,殺死的那個人叫顏準,他有個女兒叫顏子衿,意外失了記憶,又被你們擄到山中,如今她的名字,叫燕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