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仁皇后苦笑道:“承蒙皇后看重。可嫂嫂我手裡無兵無卒、無權無勢,拿什麼來與你結盟啊?”
“皇嫂說的差了。我要借重的,也不是皇嫂的兵卒、權勢。”
“那是什麼?”
“皇嫂的聲望!”
“聲望?!皇后這是什麼意思呢,還請明說?”
“皇嫂,先帝是千古一帝,是空前絕後的隆武‘大帝’,威望是無與倫比的。天下十七郡國和眾多三公九卿裡,尊崇隆武大帝和皇嫂的人還大有人在啊。只是,現在他們囿於形勢所迫,隱忍不發而已。”
“皇后,你不會是想借助他們的力量逼宮吧?你可別忘了,現在是郡王郡守共治的制度,郡守們手裡可是沒有兵啊。就算他們有兵,我和稼也絕無號召他們起兵造反逼宮的能力。至於什麼‘尊崇’,那都是虛無縹緲的。皇后方才不是也說了麼,就是這些貴胄甚至是宗室,主張要殺了稼啊。”
雒皇后搖頭道:“皇嫂誤會我了。咱們倆婦道人家,哪裡會起兵逼宮那些事情。不過,皇嫂方才說到郡王郡守共治的制度,我想借助的就是這個制度。皇嫂你知道的,圖攸自己雖然才智有限、德行有缺,但幾個兒子卻教養的都很好。那些分封出去做郡王的這些皇子,還有未成年的倆皇子,都是一等一的人中龍鳳,他們在郡王的任上,肯定會施展手腳、暢行陛下新政。我估計,他們都會政績斐然的,陛下也肯定會對他們都非常滿意的。但正因如此,他們奪嫡的野心也必然會越來越熾熱。私底下的小動作以及奪嫡的舉動,一樣都不會少。別看他們現在還年紀不大,性子也都還算柔和,至多用不了五年,他們都會成為奪嫡的惡狼。還有宮裡的這些嬪妃,更不是等閒之輩。”
宣仁皇后插話道:“皇后說的很在理。可問題是,我們該怎麼做呢?”
雒皇后又向前貼近了些許,身子幾乎貼到了宣仁皇后身上。她眼睛直直盯著宣仁皇后,語氣堅定的說:“宮裡頭,我來對付!但分封出去的郡王,就需請皇嫂出手來幫忙對付了。”
宣仁皇后苦笑道:“需要我做什麼?另外,以我現在的處境,我又能做些什麼呢?”
雒皇后輕輕拍了下宣仁皇后的手臂,身子往後退了一點,道:“皇嫂的處境,我還能不知道麼。其實,也不需要皇嫂做什麼特別的事,現在來看,只是請皇嫂秘密下令給那些在皇子郡王的郡國裡的郡守們,留心監視皇子郡王們的所作所為,暗中蒐集郡王們結黨營私的證據就好了。我們需要提防的,就是那些新分封出去的皇子們,並不是先帝冊封的那些宗室老郡王。”
宣仁皇后皺眉道:“恐怕,這……”
雒皇后瞥了一眼遠處,身子前傾一點,道:“皇嫂,先聽我說完。皇子郡王的郡國,和先帝冊封的宗親郡王的郡國有一個很大的差別。圖攸登基後,新分封的皇子郡王對應的那些郡國,無一例外,全都是先帝此前推行郡守制的郡,而這些郡守們都是先帝精挑細選的最心腹、最信任的嫡系親信,對皇嫂當然也是言聽計從。”
宣仁皇后苦笑道:“那我也不能讓他們去監視郡王吧?”
雒皇后道:“皇嫂無需顧忌。由他們去監視、牽制皇子郡王們的舉動,防止皇子們結黨謀逆,原本就是陛下實施郡王郡守共治的初衷之一。我們,只不過是順勢而為罷了。皇嫂所要做的,只是要求他們除了向陛下報告郡王們的舉動外,還要時不時向皇嫂說一聲。這事,就算是被陛下知道了,我們也可以說是為了陛下分憂。”
宣仁皇后慢慢搖著頭,道:“這恐怕行不通啊?一來呢,我幽閉宮中,既沒有渠道,也沒有實力,對那些郡守們發號施令?二來呢,在我這裡安插眼線的人不知有多少,我的一舉一動都被監視著,謹小慎微還怕保不住性命,插手朝政,還是讓郡守們去監視皇子郡王!就算我們能夠僥倖沒被發現,可我也難保那些郡守們不會去舉報我啊。不論哪種情況,一旦被發現或被舉報,那我和稼以及先帝的其他子嗣,立時就會被處死。我這不是自尋死路麼?”
雒皇后依然不放棄,道:“幽閉宮中是暫時的。解除幽閉,也不是沒有辦法。這件事,褃節兒在陛下那兒。這事,我來替皇嫂解圍。我自有辦法。”
宣仁皇后道:“謝過皇后了。即便如此,我也是不敢啊。這麼多眼線,防不勝防啊。還有那些郡守們,我對他們也毫無把握。”
雒皇后神態輕鬆了一些,笑道:“奉德宮中的眼線一事,皇嫂也大可不必擔心。如果需要皇嫂出面發出指令,我自會另行安排場合,就像是飲宴、歌舞、出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