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秀蘭大驚失色,駭然問道:“你們這不是在說胡話嗎?”
“沒有哇,真的,是老夫人要找你呀,我們還要恭禧姐姐呢?”
吳秀蘭一把抓住了紅兒:“紅兒、翠蓮,你,你們都中邪了吧,怎麼淨說鬼話呀?我娘不是早死多時了嗎?難道還會復活?你們怎,怎麼啦呀?!”
紅兒、翠蓮照舊嘻嘻笑著:“三小姐,快走呀,老夫人要等急了,你怎麼也變傻了呀,老夫人活生生的怎麼會死呢!”
吳秀蘭更是焦灼萬分,但又無可奈何,暗暗說道:今天她們這是怎麼了?怎麼全變成這個樣子了?
紅兒、翠蓮不容分說,連拉再拽,主僕三人便離開花園,來到了太師府後院的後繡房……
這是一幢金碧輝煌的雙層小樓,門上寫著“溫香樓”,掛著美麗的珍珠門簾,大紅的盤龍柱子,曲折的逶迤迴廊;
吳秀蘭不禁心中納悶,眼前的景色似乎很是熟悉,又彷彿很是陌生;
這時,紅兒嘻笑著回過頭來:“三小姐,老夫人就在裡面等你,快進去吧。”
為了弄個水落石出,吳秀蘭這才邁步進入“溫香樓”!
老夫人柳金娥見女兒進樓,喜出望外,滿面春風地迎了過來,一把抓住了吳秀蘭的手:“蘭蘭,為什麼這麼久不來看看為娘?娘可想死你了!”
清醒之中,又加一份緲茫,吳秀蘭更是一頭霧水了,彷彿又覺得當年母親之死就是一場噩夢;而今,母親還是自己記憶中的那身打扮,還是當年那麼年輕和藹,慈祥善良,樸素大方的衣著,平易近人的容顏,更領她堅信:母親根本就沒有死,她不象父親和哥哥,她是個好人,更是個好母親,而好人又怎麼會過早地死去呢?……
因此,她就把在自己十歲那年發生的所有不幸,全都忘掉,用一雙熾熱的目光看著母親……
柳金娥用手絹替女兒擦著臉上的淚花:“蘭蘭,你不要哭,是娘對不起你,讓你跟著你父兄受苦了。”
“娘!”吳秀蘭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切和衝動,火山爆發似的嚶嚀一聲,就像是一個飽受委屈的小姑娘,一頭扎到母親懷裡,用眼淚和哭聲訴說著自己這些年來,在太師府所受的委屈……
“蘭蘭,娘苦命的孩子,不哭,不哭嘛。”柳金娥也不禁淚如泉湧,泣不成聲;
哭罷多時,吳秀蘭抬起頭來,悽泣著道:“娘,我爹,我哥哥都變了,變得好狠好壞,他們……”
“別說了,孩子,他們的所作所為,娘都知道,將來必遭惡報;只是讓你也跟著他們受屈,為娘於心不忍哪!”
吳秀蘭做夢都想念母親,而今,母親就在眼前,不由大喜過望,如願以償了;一時之間,她就覺得胸中有千言萬語要說,於是忍不住就問:“娘,這段時間你到哪兒去了?還會再走嗎?女兒真願意母親永遠就留在蘭兒身邊呀……”
柳金娥嘆了口氣說:“蘭蘭,為娘就是因你而來的;蘭蘭,難道你不想脫離苦海了嗎?”
“願意!娘,女兒可以跟娘在一起呀!”吳秀蘭情真意切,迫不急待地說。
柳金娥和藹地笑著說:“蘭蘭,你今年該是二十歲了吧?”
“正是,母親還記得女兒的生日嗎?”
“當然記得,蘭蘭不是五月十八辰時出生的嗎?”
“是呀,娘,你問這些是什麼意思呀?”
“蘭蘭,娘是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難道蘭蘭不想嫁個如意夫君,脫離苦海嗎?”
吳秀蘭被母親說得俊面通紅,兩鬢火熱,深重螓首,不勝嬌羞,心中暗想:是呀,自己都已經二十了,由於父兄只顧得殺生害人,卻從未關心過自己的終身大事,如今娘說的也不算沒有道理呀!……
心念電轉,悔海蕩波;吳秀蘭不由又想到了一個人,頓時,眼前就浮現出了一幅幅魂牽夢縈的畫面;姑娘情不自禁地又想起了自己捨身得求“金錢豹”、荒郊外劉志明揮劍奔自己、自己棄嫌醫治俊公子,以及劉志明抱腕連賠禮等等這一系列的美好回憶……
每當想起這些,吳秀蘭總覺心比蜜甜,忘之不掉;因此,一張俊美的小臉更紅了,猶如熟透的蘋果,紅極的櫻桃,芳心跳得厲害……
柳金娥彷彿看透了女兒的心意,笑道:“蘭蘭,為娘正是為你的終身而來,這回就做個月老,成全你們完婚吧;蘭兒,告訴為娘,你是不是早已經有了夢中情郎呀?”
倏地,吳秀蘭抬頭看著母親,秋波盈淚,連聲否認:“不不不,沒,沒有!娘,女兒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