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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趙國廉頗與樂乘破燕國的訊息傳到咸陽城的時候,那一日咸陽城外的講道也傳遍了六國。
天降仙人於秦,講道於太陰學宮。
傳天下之圖,論諸國之勢,展星辰宇宙,蕩萬千波瀾。
那位春秋仙人所講之言、所論述之事、所傳之圖,皆如烈火燎原一般席捲六國百家。
天下為之震動。
齊國臨淄,稷下學宮,自齊威王而始,便為戰國第一學宮。
凡諸子百家之名人,皆於此講道論學,宣揚自家流派之學,為戰國之文化中心,百家論道之地。
此時稷下學宮之中,一位身著祭酒之服的老者緩緩閱完了手中的書簡,將書簡緩緩捲了起來,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在一旁他的學生李斯靜靜的在一旁侍奉著,見老師此狀,他輕聲問道:
“老師,可是有異?”
老者搖了搖頭道:
“非是異議,而乃滔天之變,備行囊,吾將行西秦。”
容貌肅穆的老者一邊將手中的竹簡遞給了自己的學生,一邊抬起頭朝著西方望去。
似乎那裡有著他尋找的答案。
滔天之變?
將行西秦?
少年依舊的李斯連忙將手中竹簡開啟,想知道是何等滔天之變,亂了自己這位在稷下學宮之中“三進三出”早已名動天下的老師之心。
但是當其看到書簡之上文字後,李斯心中一跳。
“此、此、此………”
他竟然一時不可言語。
“此皆驚世之言,非凡夫俗子可言。”
李斯按捺住心中的激盪,斷言道。
這一刻,他霎時之間便知道了自己的夫子為什麼想要去西秦了,躬身一拜後,李斯道:
“弟子這就去準備。”
李斯一拜而退下。
學宮之中,燈火依舊。
老者在李斯退去之後,喃喃道:“天將亂矣!”
“西秦,老夫荀況盼此日久矣,待吾一觀汝之滔天之運。”
天下稷下學宮的祭酒是誰,世人沒有人不知。
只有那位荀夫子才可以當上此位。
……………
燕國,此時已然是岌岌可危。
廉頗帶兵劍鋒已指燕國國都,而燕國無一人可以當之。
鄒衍此時鬚髮潔白,已然老矣。
但此刻他卻入宮求見燕王喜。
鄒衍一入殿,燕王喜便迎了上來。
“夫子,可有教吾?”
他實在是被廉頗打得怕了。
只希望朝臣之中能有一人救他。
鄒衍躬身道:
“稟王上,吾欲往西秦。”
燕王面色瞬變,冷道:
“夫子,可是要棄寡人而去?”
鄒衍搖了搖頭道:
“非也,吾欲救大王之命,亦是欲救燕國之命。”
“如此,何故去往西秦?”
燕王喜不解道。
“天下皆知秦之虎狼,欲吞天下為一,然趙國者,秦之大敵也,若趙吞燕,元氣可復,西秦必不願此,吾此去當借秦之勢,解燕之危。”
鄒衍寥寥幾語,便道清了諸國之勢。
其實凡是有識之士,皆可看出燕國沒有滅國之危。
諸國局勢不容許,就連趙也怕燕國狗急跳牆,拼死一搏。
可燕王喜手下皆是阿諛奉承,尸位素餐之輩。
他們懂個屁!
燕王喜極而拜:
“夫子大義!”
“大王贊繆!”
等到鄒衍離開軍帳之後,他才緩緩嘆了口氣。
燕王喜,當是六國之中最差的君主,哪怕再翻諸國之史數年,怕也是找不到這般無能的帝王了。
真不知道上一代燕王是如何想出讓其當燕國君王的。
抬頭望望天,鄒衍笑了笑。
“春秋先生,望吾之軀,還可撐到見汝。”
…………
趙國,邯鄲。
名家之祖公孫龍正坐於上座,他的身體已然大不如從前了。
但是這一次,為了名家之名,他如何也不應該錯過。
“備行囊,明日行咸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