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地揉了揉額角,德拉科攏起眉毛問:“什麼?”
“我說,你不是來了嗎?”普洛弗放大了音量,給德拉科一個交代,“你要是想來,總會來的。”
艾莉奧絲懶得理會他們的“打情罵俏”,從小方桌上西奧多擺出的一撂圖書裡隨意抽了一本翻看。她維持了斯萊特林年級第一的殊榮,有歡欣,也有壓力。她被名譽架在了高壇,就必須得捨棄尋常的自由,明年就是至關重要的o.w.L.考試了,她得爭分奪秒地多學點知識。
汽笛鳴響,火車徐馳,雲投下朦朧的影子,如輕紗搖曳。
德拉科眯著眼望向窗外,悠悠說:“猜我看見了什麼?”
普洛弗漫不經心地抬頭問:“又是一輛飛竄的麻瓜汽車?”
“狼,狼,有狼!”格雷戈裡睜大被贅肉擠塌的眼,顫抖地指著窗戶,講話也磕磕絆絆。
“別一驚一乍的。”德拉科瞥了他一眼,淡定地說。
格雷戈裡努了努肥厚的嘴唇,使自己看起來鎮定些。
艾莉奧絲的手捏著覆在膝蓋上的捲曲的裙邊,彷彿那顆呼之欲出的心就能這樣被攥緊。
她沒想到安眠劑這麼快就失效了。
艾莉奧絲忍住不去看,可撕心裂肺的狼嚎足以穿透銅牆鐵壁灌入耳底。
“為什麼騙我?為什麼丟下我?”
“不要走,不要走……”
只有她能聽懂的挽留忽遠忽近,卻是深刻的,她大概永遠不會忘記此刻對他期待的辜負。
她想起昨晚,她趁他暈乎乎的時候問的話——
“你是不是喜歡我?”
他迷迷糊糊地撐開眼皮,凝眸看她。
眼角是笑,眉梢也是笑,就連尖利的狼牙也為笑容而化,他說:
“每一句想念你,都是,喜歡你。”
他的發仿若被銀霜點亮,而她越過他的眼,遙望極寒冰川。
他不會魔法,卻在這個夏夜為她下了一場世紀暴雪。
冰峰沒有稜角,朵朵純粹的雪花在她心底肆意瘋長。
原來這就是夢幻的北美白狼啊。
但雪是脆弱的,是無法長存的。
被人喜歡的感覺很好。
只是她不能夠跟他走。
“去派人抓走他。”
“已經聯絡傲羅了。”
“廢物,直接用魔法攻擊不會嗎?”
隔間外傳來吵吵嚷嚷的討論聲和安保急促的腳步聲。
她轉頭看窗外奮力追趕的萊西亞,他的神色因為她簡單的回眸而得到片刻舒緩。
對不起,大尾巴狼……她在心裡對他說。
艾莉奧絲作勢捋順鬢邊的頭髮,用力拔掉了左耳的茶葉梗。
霎時間,他口中噴湧出一股濃郁的鮮血,染紅了漫野青蔥。
那晚種入她心臟的雪花枯殘凋零,好像被冷冽的風捲走了,又或者被疾馳的山林掎住。
他的悲鳴越來越遠,連帶著他的淚光,雪的芬芳,漸漸沒有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