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的還是緋紅的,都不如此刻黑衣裹身的他絢爛,手握畫筆的他在畫布上描繪了的花海,極盡的妍麗中為到訪之人預留了純白的一席之地。
“原來是你,艾莉。”他對上的她的目光,於是放下手中的畫筆,微微一笑,“好久不見。”
艾莉奧絲不解地問:“我們不是在昨天的魔藥課上見過嗎?”
“我是指,我們許久沒有這樣單獨見過面了。”
他淡淡地說著,語氣輕柔,她猜他今晨一定用最甘甜的晨露潤過嗓子。
艾莉奧絲的雙手在身側捏成了拳頭,心頭莫名湧上了異樣的緊張,是因為害怕嗎?在除了休息室以外的地方見面,這樣很像……很像約會?
“感謝你的到來,艾莉,這很令我驚喜。我想,這幅畫一定會格外美麗。”
頭腦發熱的她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可是我……我沒有塗口紅。”
說完她就後悔了,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彎起了好看的唇角,微笑著問:“需要我幫你嗎?”
“啊?”艾莉奧絲錯愕地看向他。
“先坐下吧,不會太久的,在午餐之前就能搞定。”佈雷斯指了指正前方的另一張木凳子。
艾莉奧絲向那走去,長袍劃過鬱金香拂起一陣淡淡的幽香。
她端坐在凳子上,面容昳麗且帶有幾分英氣,蒼翠的碧眼搖曳著淡金色的光芒。
儘管在家時母親為她畫過許多畫像,但此刻的神經仍然止不住的緊繃。這大概是因為眼前作畫的人太陌生了吧,一定是這樣。
不知道為什麼時間好像過得很慢,她的目光起初能一動不動地盯著畫架,後來忍不住胡亂飄搖。
特別是當佈雷斯低頭繪畫時,她的餘光會引領著全部的注意力落到他低垂的眉宇上。
那像連綿起伏的山巒和波濤不絕的河流,她怎麼也望也望不到盡頭,所以當他抬頭之前,她許多次差點沒來得及收回自己窺視的眼神。
直到坐得板正的腰開始發酸,佈雷斯終於放下手中的畫筆,對她說:“謝謝你,艾莉,這幅畫大體上已經完成了。”
她長長地呼了口氣,這簡直比連上兩節賓斯教授的魔法史還要讓人難熬。
“那就讓我來欣賞一下你的傑作吧。”
艾莉奧絲輕快地小跑到佈雷斯旁邊,看向那張精美的雨露麻畫布,畫上的人物與景緻的確惟妙惟肖,潘西對佈雷斯畫技的誇讚也絕非溢美之詞,可讓她感到疑惑的是佈雷斯唯獨沒有為她的唇部上色。
他大概是敏銳地發覺了她的疑慮,也或許是刻意而為之,總之他的話一語中的,溫柔中竟帶有幾分蘊藉的輕佻:“需要我幫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