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頗為委屈。
噗嗤一聲,孔銜枝忍不住笑彎了眉眼,他可是看出了玉蘭衡冷漠的表情下,藏著的那一絲絲尷尬。
“不許笑我。”安明還以為他是在嘲笑自己,大耳朵像扇子一樣噗噗地打人。
“我可沒笑你,我是笑...”孔銜枝拉長了音,對上那雙帶著威脅的銀眸時,話鋒一轉,“嗯,我什麼都沒笑。”
大美狐臉皮薄,可不能給狐逗發火了。
玉蘭衡輕哼一聲,扭頭看向四周,面上嫌棄之色更甚。
無數狐火在空中點亮,目之所及,或是累累白骨,或是各種物件的殘骸。這些東西在空中漫無目的的飄動,散發出陣陣惡臭。
“看來那鬼東西不光遮住了我們的眼睛,還封住了我們的味覺。”孔銜枝一手捂著鼻子,甕聲甕氣道:“這地方也太古怪了。”
滴答。
耳尖微動,玉蘭衡面色一變,抬手便有白綢飛出,將孔銜枝向後擊飛。而他自己也速度極快地後退。
二人剛分開後一秒,數滴腥臭液體滴落。
剛巧,一小堆白骨漂浮到二人方才懸浮的位置,正好撞上一滴液體。只一滴,便將那一堆白骨腐蝕成灰燼。
“這是什麼東西!”孔銜枝汗毛倒豎,尾羽都差點顯形炸開。
如果不是玉蘭衡及時推開他,現在被腐蝕的就不是白骨,而是他了。
在他懷裡,安明顯然也嚇蒙了,腦袋死死埋進孔銜枝懷裡,只留毛屁股毛尾巴瑟瑟發抖。
“不知道。”玉蘭衡隔著小堆白骨與孔銜枝對視,見他要從邊上繞過來,忽然厲聲呵道:“躲開!”
白綢驟然出手,將一堆白骨抽打至孔銜枝上空,有了這堆白骨的緩衝,直到孔銜枝躲開
後才有幾滴腥臭液體落下。
見此,孔銜枝不由得感慨二人運氣之佳。
這液體滴落的頻率並不慢,方才他們被鬼遮眼的時候看不見這液體,卻沒有受傷,實在是幸運。
正想著,這液體的頻率竟加快了許多,孔銜枝顧不得思索,只能不斷閃避,頗有些狼狽。
“我叔叔呢?”安明縮在他懷裡,一雙豆豆眼環視四周,卻沒看見玉蘭衡的身影。
它一說話,忙著躲避液體的孔銜枝這才發現,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和玉蘭衡散了。周圍除了不斷滴落的詭異液體外,就是一望無際的白骨堆和器物殘骸,分辨不清方向。
好不容易堅持了快一炷香的時間,那液體的頻率終於慢了下來。孔銜枝看著自己光滑修長的小臂苦笑,“還好本公子反應快。”
方才有一滴液體落在他的手臂處,如果不是他反應快,及時割斷了那一節衣袖,只怕現在這手已經廢了。
穩了穩心神,孔銜枝一邊運氣調息,一邊觀察四周陌生的環境,“看來是剛才躲避的時候走散的,也不知道玉蘭衡那兒怎麼樣了。”
“你都能躲開,我叔叔一定沒問題。”安明死死扒著孔銜枝的腰帶,“咱們快些去找我叔叔吧,這裡怪瘮得慌。”
“我倒是想。”孔銜枝將它的爪子扯鬆了些,省得它將自己衣服拉開,“你有找到他的方法嗎?”
安明還真有。
方才玉蘭衡將他們擊退的時候,一根白綢順勢系在了安明的耳朵上。
“這是我叔叔的法器分身,將妖力輸入進去,我叔叔發現後就能給我們指路。”
安明搖了搖耳朵上的白綢,示意孔銜枝向其中輸入妖力,“你快點,我妖力微弱,這地方叔叔不一定能接收到。”
孔銜枝依言將自己的靈力輸入進去,一點翠色綠光化作幾道細紋在素白的綢緞上蔓延,匯成幾片小羽毛的形狀。
數息後,玉蘭衡清冷的聲音從白綢中傳來。
“跟著它,過來。”
那白綢從安明的耳朵上脫離,一頭鬆鬆系在孔銜枝的手腕上,另一頭繞轉幾圈,朝著某處一指,似在引路。
“真方便!”孔銜枝寶貝地摸了摸手腕上的白綢,觸手溫潤,又軟又舒服,讓他不由得摸了又摸。
安明將他的動作看在眼裡,欲言又止。
算了,它還得靠著孔銜枝找到自家叔叔呢,還是別多嘴了。
與此同時,清冷出塵的狐仙剛用狐火轟散了一座巨型白骨山,目光一凝,面上飛了一層薄紅,不知道是怒是羞。
“拿開你的手!”
清冽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急促,孔銜枝手中動作一頓,差異地左右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