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伯仁是個有些封建大家長性質的存在,他奉行的是“家醜不可外揚”和“家和萬事興”這樣一類的處事理念。
對於子女,那是一定要孝順的。孝順孝順,不但要你“孝”還要你“順”。
所以柳氏這番作為,雖然在芸伯仁的眼裡是為了自己兒子,可他還是一臉的不贊同。
“趕山媳婦啊,這事兒吧……”到底念著不是自己名義上的兒媳婦,芸伯仁說話有了幾分顧忌,剛要委婉的開口,那邊高氏就打斷他的話。
“老頭子,現在商量的是二弟家的家務事兒,咱們還是聽聽他們的意思,到底是外人不是。”老太太跟芸伯仁過了一輩子,太明白老頭的意思了。她怕老頭分不清裡外,如今這件事兒明擺著是二房欺負他們兒子,左右人家都說了他們是外人,還跟著摻和什麼?
芸伯仁就是一愣,他顯然明白老妻的意思。
問題是,趕山媳婦這麼出事兒,沒有這麼辦事兒的。
高氏知道老頭的心思,就道:“有啥事兒過後我們女人說起來也方便,你當大伯的,別耽誤孩子說正事兒。”果然,她這話一出,芸伯仁念著柳氏是“侄媳婦”,還真就不方便開口了。
王氏這個氣啊!
不讓你們摻和的時候你們瞎巴巴,現在讓你們說話了,又縮回去了。
“哎呦喂,這可真是的,一家人向著一家人說話啊。”王氏陰陽怪氣的開口,就是看不慣他們這個鬼樣子。還不是欺負他們二房。
高氏一開始這心裡就有氣,她本不想多說什麼的,可一聽王氏這話,就故意刺道:“二弟妹這話說的有意思了,誰家不是一家人向著自家人的,那還能向著外人去?不成了胳膊肘往外拐了!”她板著臉,“二弟妹也別扯遠了,這說你們家分家的事兒呢。”
柳氏心裡明白,芸伯仁兩口子是來幫他們的,到底是親生父母,這比如今的公公婆婆多了一份在意。她當即就把高氏的話接了過去。
“是,現在說的是分家的事兒。我的意思就是我們當家的意思,我們要五畝地然後就淨身出戶,要不就給我們當家的治腿,我們也不張羅分家的事兒了。”這個家她已經絕望了,哪怕分出去吃糠咽菜呢,也比在這樣沒有人情味兒的家裡強。
柳氏知道,真的分出去單過了,那日子肯定更艱難,但是再難一家人也總是在一起的。
五畝地啊,哪怕這田地都沒花銀子,都是自家開荒的,可她也捨不得啊。
屋裡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撕逼大戰。
芸晴晴抱著小悠悠跟大姐芸思思坐在一處,聽著屋裡的動靜,芸思思有些憂心。“五畝地其實也不好乾啥,咱們這邊田地不值錢,就算是賣也賣不上價錢的。”她不知道娘要那五畝地有什麼用,在她想來,還不如要銀子給爹治腿來的實在。當然了,她也知道,若是娘直接要銀子,那更難了。
芸晴晴就直接點出了這件事兒,“啥都不要咱們不是便宜了他們,大姐也說那地可是咱們爹開荒出來的,憑啥都留給他們啊。爹的腿斷了他們是不可能出銀子的,能要些什麼就要些什麼吧。”雖然她也不覺得這個家裡有什麼東西。
小悠悠看看這個姐姐,又看看那個姐姐,眨巴著大眼睛也不說話,卻也支著耳朵聽著屋裡的動靜。
小傢伙突然道:“奶奶說給三畝地,讓咱們滾蛋呢。”他似乎也知道那不是什麼好話,說完還縮了縮脖子。
小傢伙太可愛了。
芸晴晴就捏捏他的小臉,“別什麼話都學,那不是好話。”見小傢伙忙不迭的點頭,芸晴晴心情更好了。
屋裡吵吵嚷嚷的,又是一個時辰過去,小悠悠的肚子咕嚕嚕的叫起來。
“晴姐姐,我餓了。”小傢伙軟軟糯糯的開口,一臉委屈。
芸晴晴下意識的揉揉肚子,她也餓了。
抬頭看看,太陽都要落山了,為了這點兒地,吵的可真是熱鬧。
其實,按照芸晴晴的意思,三畝地就三畝地,左右差不了什麼,她是靈植師,就算是普通的田地她種出的作物也比旁人高產,重新開荒就是了。
可惜,柳氏顯然不這樣想。
“若是娘一點兒活路都不給我們,那就別怪我這做晚輩的不講究情面了。”柳氏吵了這麼久,那火氣也出來了。“我當家的在炕上躺一天,那寶山和貝貝的親事就別想說成了,我說得出就做得到。”
又是這一招!
王氏簡直要發瘋。
“老大家的,你這麼做就不怕天打雷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