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曾哥即沒打也沒罵那群小混混,只是看著肖宏,那眼神簡直像刀子一樣。然後突然隨手拿起了個玻璃的菸灰缸,砸向了肖宏,正好打在了肖宏的眉心處,一道血痕順著眉心流了下來。肖宏一動不動,鮮血淌到了他的眼睛裡,他的眼睛還是睜大著。我剛想說點什麼,覺得肖宏也挺冤枉的。
曾哥說話了:“知道我為什麼打你不?”
肖宏點了點頭說:“知道,是我辦事不力!”
曾哥指著肖宏罵道:”你還知道辦事不力啊,我是不是說過,歌廳出了事,不管誰的錯,我都找你,這麼大點個舞廳都看不好,我怎麼指望你幹其他的事?讓他們知道在我歌廳鬧事會有什麼後果,他們以後誰還敢啊?今天什麼人來,你不是不知道,我還特意和你說了,現在還打傷了人,我這老臉還要不要?”
曾哥越說越生氣,又拿起了個菸灰缸,砸了過去,打到了肖宏的下巴,下巴也開始流血,我實在有點看不下去了,說:“曾哥,稅工他也沒事了,這事不能怪肖宏,我看就算了吧!”
曾哥搖了搖頭說:“不能算,今天這事算了,明天還會有。”然後對著肖宏說:“怎麼處理我不管,但要是以後再讓我知道,歌廳出事,你就滾蛋.“
一直沒開口的肖宏,只是應了句:“知道了曾哥。”
我和曾哥走了包房時,裡面已經開始傳出哀嚎聲,我不用想也知道,剛剛肖宏受的氣,現在全部發洩在這幫小混混身上了。
我去醫院的時候,稅工的頭上縫了兩針,齊倩正在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看著稅工的傷口。我安慰了齊倩幾句,就坐著曾哥派來的車,回廠裡了。
我走進房間時,稅工也跟著進來說聊幾句,我點了點頭。稅工問我:“這兒還有酒嗎?”我說:“有,不過你剛吃了消炎藥,能喝酒嗎?”稅工沒回答。
我們喝了一杯啤酒後,稅工說:“你是不是覺得我挺不近人情的?,知道我以前為什麼那麼對你嗎?”
我搖了搖頭,稅工說:“我是嫉妒你,也羨慕你,你那麼會做人,人人都那麼喜歡你,而我從進了公司,小心翼翼,夾著尾巴做人,可換來的呢?就只有不尊重和欺辱。這對我很不公平,不過,這些我都能忍,唯一不能忍的就是同情,而你那時雖然為我說了公道話,但都是對於我的同情。有時同情比欺凌更可恨。”
我其實想和他解釋下,我不是同情他,只是看不慣不公平的事,可我懶得解釋,覺得沒有解釋的必要,既然他都說出來了,說明他已經沒了這個心結。
我打斷了稅工說:“你知道一百塊,我把它團著一卷,撕成兩半,扔進垃圾桶,然後再撿起來,清理乾淨,再貼上,是不是就可以用了,為什麼?因為一百塊就是一百塊,無論你怎麼蹂.躪它,它都還是有它的價值,誰也否定不了,唯一能令它失去價值的,就只有它自己,因為它貶值了。”
稅工思考著我說的話,我接著說:“是你自己的心裡作用,你可能會說,你是江西小鄉村出來的,透過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名牌大學,以優異的成績進入了到大公司,然後默默地工作證明自己的能力,卻還是不如我不是什麼名牌大學畢業,只是透過關係進入公司,時不時的耍點脾氣,卻可以平步青雲,這世界這麼的不公平。可你可曾想過,搞好人際關係,也是能力的一部分,有時直來直去,往往比忍氣吞聲來的更能得到人的肯定。”
稅工的面容近似扭曲地辯解道:“難道不是嗎?我起點比你高,態度比你好,比你更渴望被人認可,而我得到了什麼?得到的只是冷嘲熱諷,得到的一份還是你同情給的機會。”
稅工沒有給我反駁的機會繼續說:“這些我都可以接受,我也知道你不是有心機的人,可今天齊倩看到你在這裡的辦事能力,就在剛剛跳舞時,還在和我說,你怎麼怎麼樣?我能怎麼辦?我是個男人啊!”
我十分無辜地說:“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稅工低下了頭說:“說來可笑,從你一進公司,我就以你為我的競爭目標,可你卻越走越遠,而我呢?只能跟隨著你的腳步,現在連我唯一一點的驕傲,我的老婆也覺得你比我強,你告訴我該怎麼辦?”
我突然覺得稅工很好笑,很可憐,但絕不值得同情,我望著稅工說:“什麼怎麼辦?誰家老婆不是誇別人家的老公,來激勵自己老公的,這再平常不過,你總是認為自己是天底下最不幸的那個人,可你不想想為什麼?是別人的原因嗎?你為什麼不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在我看來,你是個恪盡職守,嚴於律己的專業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