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憤地甩開他的手，一反平時的穩重，衝他怒吼：“你這是草芥人命！”

&esp;&esp;他垂手而立，俯視著楚晏眼中的悲慟，說不出話。明明應該覺得痛快才是，但為何，面對那雙哭得通紅的眼，他會如此心虛？

&esp;&esp; 尋常不再

&esp;&esp;慶平當晚被葬在了離營地不遠的河邊，晚間下起了雨，澆在還未見融的雪面上，著實寒人，顧長寧沒有準允使團其他人前去送行，茫茫風雪裡楚晏獨自在墳前枯坐，直到哭昏了過去。

&esp;&esp;“自從那日從墳前回來之後，楚晏殿下就不進食了，也不說話，整日只待在榻上，再這樣下去，我怕”墨巖在顧長寧身側垂首，將實情稟報。

&esp;&esp;“他是要餓死才甘心嗎？”顧長寧也明瞭墨巖未盡之言，惱火地將手邊茶杯推到一旁，拂了拂衣襬，起身。

&esp;&esp;徑直朝楚晏的帳子去。

&esp;&esp;撥開門簾，楚晏就坐在那略顯寒酸的床榻上，靜靜地盯著床頭的木匣。

&esp;&esp;桌上擺著一碗先前送來的甜粥，卻沒有被動過的痕跡。

&esp;&esp;這麼一看，楚晏的氣色的確不好，從前透亮的眼睛裡也灰濛濛的，眼眶周圍腫了一圈，憔悴得哪還像個什麼太子。

&esp;&esp;顧長寧不見還好，一見更是窩火，壓低了嗓音：“你就為了這麼一個閹人，非要跟我置氣嗎？”

&esp;&esp;“一起長大的情分，在你眼裡也只是個「閹人」？”楚晏的眼裡一下就蓄滿了淚，堅定地抬頭質問。

&esp;&esp;彷彿下定了決心要絕食守節一般。

&esp;&esp;他一時語塞，答不上來，但又咽不下這口氣，抄起桌上的粥碗，一把拽過楚晏的下巴。

&esp;&esp;“喝掉，你是真想餓死嗎？”他厲聲道，手指掐進齒間，好不容易才迫使楚晏張開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