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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殿下！”

&esp;&esp;楚晏還沒說什麼，身側的慶平先拂開了他的手，不停地磕頭，嘴裡也不住地喊：“是我偷的！跟我們殿下無關，白糖也好，霞珠也好，都是我自己的主意！是我偷的！”

&esp;&esp;“慶平”楚晏伸手扶他，但這次完全阻止不了他磕頭的動作。

&esp;&esp;顧長寧的神色並無太多變化，但眼中似有似無地閃過掃興的意味。

&esp;&esp;“是嗎？那帶下去，讓人仔細用刑，看看還有沒有同謀。”

&esp;&esp;“不可！”楚晏惶急地出聲阻止，慶平最是怕疼，再加上顧長寧這平淡的語氣，怕是一旦用刑，便會指使人下死手。

&esp;&esp;“都是我做的！沒有幫兇，也沒有同謀，更沒人指使！”

&esp;&esp;身側的慶平突然邊抖邊喊，說完這話，只見他一咬牙，全力撞向了面前的案角——

&esp;&esp;慶平也知道自己的確不算聰明，明明怕成這樣，卻還是固執地擔下了這莫須有的罪名。

&esp;&esp;他要比紅蕊進宮晚，兒時也不過是個笨手笨腳的孩子，卻還要照顧年長他幾歲的楚晏，原以為會像在外頭一樣捱罵，但楚晏很少責備他，每次出門，還會給他帶各式各樣的甜糕和點心，雖然近三年再也沒有機會出去，也從未苛待過他，多年下來，既是主僕，也是一同長大的玩伴。

&esp;&esp;他沒讀過書，也沒有什麼掛念的親戚，唯一確信的事就是自家主子是個好人。

&esp;&esp;他也沒把握自己會不會被屈打成招，要是那些刑罰要割耳朵、抽鞭子想到這些，他渾身就止不住地顫。

&esp;&esp;但他總不能讓楚晏再病一次。

&esp;&esp;所以乾脆選擇最笨的方法——

&esp;&esp;楚晏趔趄地撲向那道血色，將慶平抱進懷裡。

&esp;&esp;也不知是榆木的桌案實在堅硬，還是慶平決心已定，頭顱被生生磕出了一個洞，粘稠的血漿從臉邊汩汩流下，糊了整張臉。

&esp;&esp;“慶平！”楚晏從未想過慶平會做到這個份上，明明是最怕疼的人，撞上去的時候該是多絕望。

&esp;&esp;慶平沒能回應他，嘴唇痛苦地張了張，卻被血塊堵住了喉嚨，只能用手緊緊地抓著楚晏，那雙粗糙的手上還有剛好的凍瘡。

&esp;&esp;“慶平，你別怕，不要動，我在這。”楚晏的眼裡蓄滿了淚，他撕下一條袖口，將慶平的傷口包紮起來，壓住那暗紅色的血漿泵出的位置。

&esp;&esp;但那些血越流越多，染紅了靛青的布料，泛著詭異的深紫色。

&esp;&esp;他抹開慶平臉上的血漬，抬眸案邊的顧長寧，淚光順著這動作滑下來，“求你，救救他，救救他”

&esp;&esp;顧長寧面無表情地移開視線，示意墨旗出去叫太醫。

&esp;&esp;楚晏的衣裳已然看不出原先的顏色，滿是血汙，他幾乎把慶平抱到了身上，靠著慶平撞過的案頭，輕聲哄著快要閉上眼睛的慶平。

&esp;&esp;大概是嘴裡的血塊吐得稍微乾淨了些，慶平扯了扯他的手，迷糊地問：“殿下我是不是特別傻”

&esp;&esp;“你不傻，你最好了，慶平，再撐會兒好不好？我再給你買糕點，你想吃多少都可以，紅蕊還在等你呢？慶平，醒醒”

&esp;&esp;那雙握著他的手卻陡然一鬆——

&esp;&esp;楚晏的心臟好像也停了一瞬，他抱緊已然沒了氣息的慶平，只覺得冷，冷到發顫。恍惚間手邊有什麼滾落在地，他看過去，那是一支凍瘡膏。

&esp;&esp;他的下巴貼在慶平額邊，腥甜的血漬蹭到唇邊，讓他一陣反胃。

&esp;&esp;姍姍來遲的太醫杵在一旁愣了愣，再過來把脈時只搖了搖頭。

&esp;&esp;慶平死了。

&esp;&esp;楚晏怔怔地坐在血泊之中，滿面血淚。

&esp;&esp;“去換身衣服。”顧長寧五味雜陳地站到他面前，伸手拉他。

&esp;&esp;楚晏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