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娥姐姐,皇上那邊來人了。”
及至黃昏時分,正在殿內圍著炭火打盹的青娥被一道聲音吵醒。
她抬眸一看,一個侍女已經站到了她的跟前。
“誰來了?又是什麼事兒?”她不敢懈怠,立即起身要往院外走去。
桑麻攔了一下,利落披上了氅衣,“你待著,我去瞧瞧,你剛睡醒,身上熱,出去便要著涼。”
青娥淡淡一笑,“也好,那便姑姑去吧,我也去內室瞧瞧公主去。”
二人說罷,桑麻帶了四五個侍女出了殿門。
天兒漸漸黑了下來,飄著點兒雪片子,剛穿過遊廊桑麻就遠遠望見幾個身著曳撒頭戴雪帽的人往這邊走來。
“是卜公公——”她喃喃一聲,疾步迎了上去。
“卜公公,您這是又來送什麼?”桑麻一面笑著一面說道。
“哎吆!姑姑,您怎麼還迎出來了!”卜臣佑頓住了腳,將後一揚手,“公主身子不好,今兒除夕夜宴要缺席了,可咱們皇上心裡頭惦記著公主吶!這不,吩咐咱家來送幾樣好菜好酒,皇上還說了,菜可以吃,這酒公主就不必喝了,擺著意思意思就好。”
“婢子替公主叩謝隆恩!”桑麻退後幾步,伏跪在地叩了三個頭。
卜臣佑笑呵呵將桑麻扶起,朝她身後的幾個侍女看了一眼,“既然您帶了人,那咱家就不進去了,勞煩您將這幾樣酒菜帶回去吧!咱家還趕著回去伺候皇上呢!”
“自然是!自然是!”桑麻笑著轉身朝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侍女們這才上前將食盒都接了下來。
“那卜公公您好走!”
送走了卜臣佑,桑麻臉上的笑這才斂了下來。
她迴轉身朝那食盒睨了幾眼,嘆了口氣,“也不知該不該給公主吃,上次鳳袍就是皇上的人送過來的,公主穿了就染上了天麻,這次的酒菜——”
“難道——皇上還會害公主?皇上若是要公主死,直接賜死便可,還用得著這樣兒嗎?”一個侍女不禁道。
桑麻搖了搖頭,往回走,“眼下皇上自然是不會害公主,可又有誰知道皇上下旨送來的東西——轉了幾道手才到了咱們這景陽宮呢!現如今公主就是靶心,誰有箭都對著她,恨不得她立刻死——”
雪越下越大了,桑麻領著人匆匆往回走。
路過小花園,便聽到有斷斷續續的哭聲傳來。
“這大雪連天的,誰在外邊哭?”桑麻疑惑的看向小花園的角門。
她裹了裹大氅,“走,去看看。”
進了角門,環視一圈,只見右側涼亭裡坐著一個人,正低著頭,身子哭的一顫一顫,配上這鵝毛大雪,看起來簡直是可憐極了。
“是何人在那裡?”桑麻朝著涼亭揚聲道。
聞聲,涼亭內的人猛地抬起了頭。
桑麻這才看清,不是別人,正是那日裡教眾侍人抖鳳袍的那個侍女。
當時她也覺得此人做事甚是利落,多看了幾眼便記住了她的臉。
“是你?我記得你,你是敬事房新送來的那批宮役裡的。”桑麻說著往涼亭走去。
“姑姑。”涼亭內的侍女看見桑麻,又聽著她說她記得自己,冷不丁有些驚慌,忙低下頭欠身行禮,“是,婢子是被敬事房新送來伺候公主的,姑姑好記性。”
“抬起頭來。”桑麻入涼亭站定,“你叫什麼名字。”
“婢子名綠珠。”
“綠珠。”桑麻笑了,“是個好聽的名字,不知怎的,聽著你的名字,我就好像又回到了我們北狄的大草原上。”
“欸?你在哪處伺候啊?我怎麼再沒瞧見過你呢?你不知道,公主也很是:()囚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