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院門,穿過遊廊,扎那一眼就看到了阿日斯楞已經站在門外跟侍人吩咐著什麼。
同樣,他的近侍納真也看到了。
“三皇子,看來,王爺已經先您一步到了。”納真上前道。
扎那的腳步放緩了一些,“王叔先到了,此事恐怕就不好辦了。”
納真微微一頓,拉住紮那,搖了搖頭,“三皇子,您多慮了,難道您忘了?貴妃娘娘可是說了,那藥效擱的功夫越長越是不起作用,既然王爺也已經來了,那咱們就能趕緊將那藥擱進去了。”
納真說的沒錯,可這讓扎那又想起了臨出門的時候闊闊真囑咐他的那幾句話。
想起那幾句話,他的心頭便咯噔一下,額間不禁滲出些許汗珠。
可是,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不過——”扎那仰頭沉吟片刻,“好在他還不知道謀逆一案,是我陷害的他。”
說罷,又自顧自冷笑一聲,眸底劃過一絲稍縱即逝的殺意,“他一定做夢都想不到!是我陷害的他!我在他心目中一定還是那個閒雲野鶴般不會同他爭搶功名榮華的好弟弟!”
聽罷,納真也冷笑一聲,附和道:“三皇子,他這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警覺點兒,一會兒你看我眼色行事。”扎那回身睨了納真一眼,抬腳往前走去。
“是!”
“二皇子,三皇子到了。”
“皇叔,這局你輸了。”耶律岱欽淡淡一笑,手執一枚黑子,輕輕落下,骨節分明的白皙指節與那枚黑子對比鮮明。
查干八日微微垂首,連連擺手,笑道:“我老了,輸給你,情理之中。”
“扎那到了,咱們也到暖閣中去吧。”耶律岱欽一面說著一面下了榻。
“好。”
正殿離暖閣並不遠,可這一段路耶律岱欽走的慢極了。
他知道,扎那還並未得知自己已經知道他就是陷害自己謀逆的幕後黑手。
他害怕一會兒自己與扎那面對面的那一刻,自己的神情會不受控制的暴露這一切。
“皇叔。”耶律岱欽看著查干巴日欲言又止,“您覺得扎那是個怎樣的人?”
耶律岱欽本以為查干巴日會反問他為何突然問出這樣的問題,可查干巴日卻並沒有,而是徑直說出了自己的回答。
回答本身是沒有問題的,可查干巴日的表情就很是耐人尋味了。
查干巴日沒有停下腳步,也沒有看耶律岱欽一眼,更幾乎是沒有愣神地脫口而出,“三皇子啊!那是個天生的王爺料!
查干巴日這麼一說,耶律岱欽就聽出他是什麼意思了。
“害!皇叔您這話過於武斷了點兒!”
“不!”查干巴日打斷了耶律岱欽的話,“岱欽,你若這麼說的話就大錯特錯了!”
“你皇叔我可不是在你跟前偏私,更不是在你跟前諂媚!你皇叔我說的是實話!”
“一個皇帝,他首先得知人善任,明知善理,文武兼備,勤於政事!可是三皇子他是出了名的——欸!”說到這裡,查干巴日意味深長的看了耶律岱欽一眼,深深的嘆了口氣。
“這些便罷了!先放一邊不說!可他居然——”一想到扎那陷害耶律岱欽謀逆一事,查干巴日就對他滿心的不屑。
耶律敦巴日交代他不要再提及此事,所以說到這裡,查干巴日噤了聲不再說。
“不說了!總之,三皇子他也就是做個閒散王爺的料!”
聽到這裡,耶律岱欽聽明白了,扎那是真的不得人心了。
他心裡頭歡喜的不得了,可面上卻還是一片淡然之色,“依我看吶,我們三個皇子,全都是做王爺的料!父皇立了新皇后,這宮中,眼看著就又要添皇嗣了。”
“哎?這話可不對!”查干巴日看向耶律岱欽肅色道:“立了皇后,不一定就要生小皇子啊!就算生了也不一定就是小皇子啊!”
“再說了,退一萬步講,就算這新皇后生下小皇子,你父皇也斷不會立他為太子的!”
“為何?”耶律岱欽假意不解道。
“這有何不懂的?”查干巴日哈哈大笑,“誰人不知那皇后是前朝的公主?”說著,抬手拍了耶律岱欽的肩幾下,“放心吧!皇后就是生個皇子,那皇子也活不了!前朝的人,那血脈就不能留!”
耶律岱欽笑了笑,沒有說話。
可這頓宴,扎那並沒能得逞。
“三皇子,實在不是卑職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