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卜臣佑將赦免詔書唸完,跪在地上的耶律岱欽都沒能反應過來。
“二皇子?接旨吧您!”卜臣佑將絲帛文書對摺,躬身往耶律岱欽跟前一遞。
明晃晃一道光鋪在眼跟前,一時間,晃的耶律岱欽有些睜不開眼睛。
這就赦免了?
這也忒突然了些!
事情並未查清,自己並未受到任何審訊,耶律岱欽不禁在心裡邊想了又想,事出尋常必有妖!
看來,此事有詐!
“二皇子?”看著耶律岱欽絲毫沒有接旨的意思,卜臣佑不禁又喊了一聲,“您倒是接旨啊!”
耶律岱欽睨了一眼明晃晃的絹帛文書,抬眼看向卜臣佑,緩聲笑道:“卜公公,為何父皇突然將我赦免?”
這二皇子地心思就是多!卜臣佑呵呵一笑,“也是,您還不知道吧!那日向您假傳訊息的小太監吶找著了!全都招了出來,是他瞧您這個主子不順眼,故意整了您一下子!”
“什麼!”耶律岱欽做夢都沒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會是這個樣子的!
他一度都認為不是大皇子俄日和木派人陷害自己就是三皇子扎那派人陷害自己。
他怎麼都沒想到這始作俑者居然只是一個小太監!
“這是真的?可是我派三丹夫將這宮裡邊翻了個底兒朝天,都沒能找到那個小太監!”耶律岱欽還是有些不相信。
“真真兒的!這會兒起您就自由了,不信您親自問皇上去。”卜臣佑將聖旨放到耶律岱欽的手裡,將他扶起。
“那小太監人呢?我要見見他!”耶律岱欽肅色道。
“哎呀!二皇子您——”這哪兒成?出來的時候阿蘇佔大人可是專門吩咐過不許多說的。
卜臣佑不禁有些急了,“您就甭管了!都已經處理好了,那人吶已經被打死丟到南城亂葬崗去了!”
“這麼快?那可有問出他為何看我們二皇子不順眼?他又是哪個宮的?我們二皇子待下一向寬厚,這蘭林殿還從未有一個宮役說我們二皇子一句不好的!”三丹夫聞言,也上前憤憤道:“我們二皇子究竟是哪裡疏忽了他,他這是險些讓我們二皇子丟了命!”
三丹夫這麼一問,卜臣佑更是著急了。
“二皇子,有什麼話您親自去問皇上吧,奴才得趕緊回去覆命了,皇上剛下了早朝,還等著奴才伺候呢,奴才這就告退了!”
說罷,卜臣佑一刻未停,轉身就走。
“哎——卜公公——”三丹夫追了幾步,卻被耶律岱欽叫住了。
“此事一定另有隱情。”看著手中的明黃色絹帛,耶律岱欽眸中染上一層陰戾的墨色。
“卑職也這麼覺得,您瞧卜公公那慌張的樣兒,生怕咱們不讓他走似的,”三丹夫望著院門道。
二人在原地沉寂半晌,耶律岱欽冷不丁道:“那個祁鶴呢?”
“回二皇子的話,一直關在後院兒呢,五花大綁,睡覺都沒給他鬆開過。”
回話的是喜子,自從捱了耶律岱欽那麼一個警醒,心裡邊就時時刻刻繃了一根弦。
耶律岱欽半邊唇角微揚,謔笑一聲,眸底閃過一抹戾色,“你小子,倒是覺悟的挺快啊!”
喜子低低垂著頭,“奴才不敢,以前是奴才不知天高地厚,憐憫心氾濫,自受二皇子您教導過後,奴才就擺正了自己的位置,奴才的主子是二皇子您,自然是您說什麼奴才就照辦什麼!”
耶律岱欽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了起來,點著頭沉聲道:“走,瞧瞧去!”
聞言,喜子一個機靈,上前道:“奴才陪著您去。”
耶律岱欽腳步未停,卻也未應聲,喜子試探著跟了上去。
皇宮中有三個宮殿大到前院往後院走需要乘轎子,蘭林殿就是其中之一。
大約走了一半的路程,耶律岱欽就撩起轎簾往外頭看去,左右皆看了看,沒看著喜子的身影。
“喜子呢?”
三丹夫指了指前頭,“說是那祁內官將那屋子住的臭氣熏天,恐您去了無法下腳,他先前去開窗通風打掃打掃。”
聽罷,耶律岱欽雙眸微眯,冷笑一聲,放下簾子未再言語。
“祁內官,快些,二皇子要來了!”
‘砰’的一聲,門幾乎是被很大力的撞開的。
祁鶴正在炭火旁想事兒,猛地一驚,騰的站起身往門口看去。
只見喜子帶著門口的倆人端著倆夜壺往屋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