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后娘娘的話,塔林是新上任的戶部尚書。”
新上任?
聞言,景華簪不禁心下一沉。
這各部門究竟被換掉了多少人……這是大換血啊!
“聽這名姓,這人不是中原人吧?”景華簪故作鎮定道。
“是,他是我們北狄人,害!瞧奴才這嘴!什麼你們我們的……”卜臣佑抬手打了自己一嘴巴子,訕笑道,“他是北狄人,很是受皇上器重呢!”
“剛上任的時候啊,好多大臣不服他,直到現在,這位塔林大人都還是很受朝中大臣們的排擠,日子不好過著呢!”
“是嗎?”方才殿內幾人明裡暗裡譏諷塔林的話,景華簪也聽出來了,“既然都是北狄的大臣,他們為何不服他?既然是受皇上器重的,那能力應該是非常出眾的,沒理由受壓不住眾人。”
卜臣佑悄悄朝殿內望了一眼,見裡邊沒人出來,這才往景華簪跟前湊了湊,悄聲道:“您不知道,這個塔林大人吶……他長得不像北狄人,像……中原人……”
“前段時間有謠傳,說啊,他是很久之前被中原派去北狄的一個細作!”
聽到這裡,景華簪心頭一喜。
大景派去的細作?那豈不是一樁美事?
可回頭一想,怎麼可能呢?若是細作,恐怕早就被北狄給做掉了,怎會留到現在……
“不過,依奴才看,未必是真的,那塔林在北狄的時候就盡職盡責為皇上效忠十餘年,即便是細作,心裡頭也早就背叛故國了!”
卜臣佑一面說,一面偷偷觀察著景華簪的神色。
“哦,原來如此。”景華簪心裡雖然不停打鼓,可面上卻未現分毫。
“不過,卜公公這麼一說,本宮倒很想見一見這位塔林大人。”景華簪淡然一笑。
“那倒容易得很!”卜臣佑指了指裡頭,“想必皇上與眾大臣們的談話也快結束了,待會兒您就瞧見啦!”
“謝公公了。”景華簪微微點了點頭。
正說著,自殿內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得!這說結束就結束了!”卜臣佑悄聲說了一句,趕緊往殿內迎了進去。
景華簪也正了正身形,往殿側退後了幾步。
“各位大人,皇后娘娘在殿外呢。”卜臣佑與眾大臣擦肩而過,留下一句話繼續往內室走去。
眾大臣聽罷,皆面面相覷,七嘴八舌私語起來。
“皇后娘娘?這個時候,她來幹什麼?”
“皇上新立的皇后吧?封后大典我不在都城,正好,我還沒見過呢!趁此機會會會她去!”
“害!一個前朝的遺孤,也配為我們北狄的皇后?待會兒撞見了,咱們都別給她行禮!就晾著她!讓她丟面兒!”
“嘿!還得是您夠勁兒!就是!晾晾她!”
幾位大臣本就已在離殿門口不遠的地方。
因此,這幾句話一字不落的全落到了殿外幾人的耳朵裡。
青娥聽的心顫極了,“娘娘,他們也忒放肆了!這……這根本就沒把您放在眼裡嘛!不愧是蠻子!蠻不講理!”
“您再是前朝遺孤,如今也是他們北狄的皇后了,他們怎能說出如此對您不敬的話!”
“待會兒,您可得把您的身份擺起來,不能讓他們把您給拿捏了!”
青娥一面說一面虎視眈眈的看向殿內。
一旁的桑麻聽了,卻有些不忍了,“皇后娘娘,北狄的大臣們脾氣都硬著呢,有時候,連皇上都不敢跟他們當面鑼對面鼓的。”
“依奴婢之見,要不您還是先躲遠些,這惹不起還躲不起嗎!這不打照面,他們自然也不能……”
光是聽著那些個男人說的那些醃雜話心裡都夠不爽的了!竟然還讓她躲起來!
聽到這裡,景華簪不禁怒意四起。
“本宮是皇后,與大臣們會面,躲躲藏藏,成何體統!”景華簪冰冷沉靜的眸子定定的盯視著殿門口,下巴微微揚起,“本宮就在這兒等著,瞧瞧他們要怎麼讓本宮丟面兒!”
“就是!”青娥瞪了桑麻一眼,揚聲附和,“一國之後,從未犯錯,見了大臣倒要躲躲藏藏?沒有這個道理!”
見狀,桑麻只好默默低下了頭,不再言語了。
須臾,腳步聲越來越近。
隨著幾隻朝靴自高高的門檻邁出,一道蒼老尖銳的聲音緩緩向景華簪傳來。
“吆!這是……”一位大臣微微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