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華簪一步步邁上乾鸞殿的臺階,內心忐忑。
昨日耶律敦巴日將她的請求駁回已然讓她深受挫敗,她有些不敢再向耶律敦巴日提出新的要求。
可形勢所逼,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最後一個臺階走完,景華簪抬眸,殿門口侍衛林立,令人望而生畏。
“娘娘,怎麼了?是哪裡不適嗎?”看著景華簪發怔不再往前,青娥不禁上前道。
景華簪是有些退縮的,青娥也看出來了。
可大難當頭,這實在是容不得再過度思慮的了。
“娘娘,貴妃已經有孕在身了,您若是再不有所行動,恐怕……到時候後悔晚矣啊!”青娥蹙眉,催促景華簪道。
聞言,原本想打退堂鼓的景華簪也只得死了那份心。
“走吧,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闊闊真已有身孕,咱們的路是越走越窄了,不想想法子還真是不行了!”
景華簪說罷,抬腳往殿內走去。
“皇上,各州縣稅款均已收齊,您可隨時派人查帳。”
“嗯,很好!”耶律敦巴日點了點頭,看向坐在自己左手一側的一位大臣,“塔林,你辛苦了,僅僅兩個月的時間就平了戶部的帳,為朕解決了一個心頭大患啊!朕要重重的賞你!”
“說吧,你想要什麼賞賜?”
塔林,北狄的文臣,耶律敦巴日入主中原後,原戶部尚書突然暴斃。
因此,戶部便由塔林接任。
塔林不僅身形頗為高瘦,下巴還留著一撮山羊鬍。
乍一看,不像個北狄人,倒像個真正的中原男子。
他身上不僅沒有北狄男子的那種粗曠野蠻之氣,反而讓人覺得他像一個飽讀詩書的儒士。
這種反差感讓不少北狄權臣都很是排斥他這個文臣,更有甚者一度散播傳言說他是中原早早安排在北狄的細作。
不過,對於這些風言風語,塔林一向一笑而過,從不加以爭辯。
當然,此番尚未證實的言論耶律敦巴日也不是沒聽到過。
剛聽到的時候,他也不甚在意,畢竟,塔林的工作能力是深得他心的。
一個好臣子,不可多得,他不想因為這些風言風語就失去一個好幫手。
可隨著時間越來越久,老有人在他跟前說。
天天唸叨誰受得了?如此一來耶律敦巴日便聽煩了。
一氣之下,他派人暗中調查跟蹤了塔林許多日子。
可結果很是平淡。
塔林下了朝就打道回府,平素幾乎不怎麼出門,府邸更是沒有與中原人來往。
耶律敦巴日的心這才放了下來,從此勒令朝中再不可有人傳那些無稽之談。
塔林這才免受謠言之苦。
“微臣謝皇上嘉獎!”塔林起身,走至殿中,左膝跪地,叩謝聖恩,“微臣什麼賞賜都不要,微臣只願皇上您聖體康健。”
“塔林大人可真是品性高潔之人啊!”一旁的阿蘇佔冷笑一聲,眸光沒有看塔林一眼,卻寒意森森,“只做事,不邀功,如今這樣的臣子可真是不多了!我等自愧不如啊!”
“這話沒毛病!看來,往後,咱們都得向塔林大人多多請教才是!”
“是啊……”
阿蘇佔起了個頭,殿內坐著的幾個臣子便都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語的陰陽怪氣起來。
一時間,好不熱鬧。
“夠了……”耶律敦巴日抬眸,神情嚴肅,眸光緩緩掠過幾個人,最終停留在塔林身上,“塔林,你起來吧。”
“謝皇上。”塔林面無表情的落了座,絲毫沒有狡辯的意思。
因為他知道,目前為止,皇帝對他還是頗為認可的。
所以,對於旁人的出言譏諷,他很是不想浪費口舌。
沉寂半晌,誰都沒有再言語。
塔林是個幹實事的人,可阿蘇佔等人也絲毫不遜色。
對於這番突如其來的爭鬥,耶律敦巴日只想儘量一碗水端平,不願看到有人心裡邊不平衡。
他清了清嗓子,輕言慢語道:“都是北狄出來的臣子,應當互相扶持才是,總是這麼針尖對麥芒的,有什麼意思?”
“阿蘇佔!不如,朕將你和塔林的職位調換一下如何?”
阿蘇佔原本只想趁機奚落一下塔林,以解多日以來的心頭之氣。
卻沒想到耶律敦巴日會說出這樣的話!
一時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