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華簪最終還是將那碗藥喝了下去,而後不過幾日的功夫,她迎來了一個喜憂參半的訊息。
“公主。”這日午後,景華簪躺在榻上小歇,綠珠從外間走進,“李太醫在院外候著呢,說有要事與您商量,您看——您這會兒見還是不見?”
聞言,景華簪緩緩睜開眼眸,轉過身看向榻前的綠珠,“可有說是何事?”
這幾日,她夜裡擔驚受怕的睡不了安穩覺,白日裡也是終日懶懶散散。
若用綠珠的話來說就是——自己的主子像是變了個人一樣,病病殃殃,無事,半個字都是不肯說的。
綠珠搖搖頭,“奴婢沒問,就算問了——估摸著李太醫也是不會說與奴婢的——”
景華簪
“傳吧。”景華簪翻身下榻,一面往外間走一面整理著衣飾。
“好,奴婢這便去。”綠珠說罷,轉身出了屋。
“公主,微臣看著公主今日氣色已經好了許多。”李章端坐在官帽椅上,細細端詳景華簪的臉片刻道。
“是,多虧了您為我悉心調養,我自己個兒也覺得我的身子是越來越好了。”景華簪訕笑道。
“不過,微臣看的出來,您身子雖好了不少,可心緒卻是極不平穩的,這麼著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李章說到了點子上,景華簪不禁來了興趣。
“您說對了,我——”景華簪斂了笑意,眉目間泛出一絲愁緒,“近日以來,卻是是心緒不佳——”
李章聽罷,頗有深意的一笑,“如果微臣沒有猜錯的話,公主是在擔心您被那耶律敦巴日滿城通緝一事吧!”
聞言,景華簪的心頭一震,抬眸,訝異的看向李章,“您怎麼會知道?”
“難道——我的通緝令已經被貼滿了全城?”
李章連忙擺手,“不——不——公主切莫擔心,暫時還沒有。”
景華簪這猜鬆了一口氣,可李章的下一句話又讓她緊張起來。
“不過——聽說——耶律敦巴日已經在讓人著手此事了。”
“啊?”綠珠聽後也直蹙眉,“那這可怎麼好——我們公主總不能再往城外逃一次吧?”
“公主不必慌張——”李章趕忙寬慰,“只是您住在微臣這裡已經算不上安全了。”
李章的話還沒說完,綠珠就耐不住嗆聲道:“李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您這是在攆我們公主走嗎?”
說著說著,綠珠越發的尖酸刻薄起來,“好哇!敢情這麼幾日以來,您又是給我們公主熬製補藥,又是請您夫人給我們公主寬心,都是在預謀著您攆我們走的這一天,好讓我們公主不好對您說出半句抱怨的話!”
“綠珠!”看著綠珠連珠炮似的對著李章一頓謾罵,景華簪的心裡著實是有些過意不去了,“你不像話!怎麼跟李太醫說話呢!”
李章是老臣,太醫院幾十位太醫,老太后直到死都只用他一個人。
在這麼複雜的局勢下,他還是毅然決然的收留了自己,就憑這一點,景華簪還是信的過他的。
“公主,都這個時候了您怎麼還在為旁人說話呢!”綠珠有些不解的看向景華簪。
她不是自幼跟在景華簪的身邊,也沒有在帝后的跟前伺候過,自然是不懂得景華簪此時的想法。
“你閉嘴。”景華簪一雙鳳眸露出些許凌厲的眸光,朝綠珠揚聲呵斥了一聲,轉而看向李章,“李太醫莫怪,綠珠她不懂事,也對您不夠了解,是有些心直口快的,還望您多多包涵。”
李章笑著擺了擺手,“欸——無妨!微臣對景家的忠心天地可鑑!自無可辯白之處!”
“綠珠姑娘是真心侍主,公主您能有這樣的侍女在身邊侍奉,微臣甚感欣慰。”
見李章並沒有同綠珠計較,景華簪也不再戰戰兢兢。
“好,既如此,咱們迴歸正題。”景華簪淡淡一笑,“方才您說您這裡不安全了,那你可有——”
“當然有。”未等景華簪說完,李章便插話道:“微臣打探來了小道訊息,耶律敦巴日已經下了密令,後日便開始在城內搜尋您的蹤跡重點搜尋的府宅便是前朝的眾官員。”
“原來是如此情況!”綠珠聽罷,不禁有些為方才自己說過的那番話感到慚愧不已——
終究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這麼說,我確實是不宜再住在這裡了。”景華簪蹙眉,低聲呢喃道。
“微臣擔心的並不是微臣家眷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