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央殿出來的那一刻,烏力罕不受控制的笑出了聲。
“娘娘,您還是先別出聲了,叫人看見了可不好。”那鍾一面將烏力罕往轎子上扶去,一面小聲道。
烏力罕斂了笑意,步伐輕快,“怕什麼,她皇太后還能管的住本宮笑與不笑?放心吧!現在啊她一準兒把頭埋在枕頭裡邊哭的驚天動地呢!才顧不上管本宮是哭還是笑!”
那鍾笑著嘆了口氣,“她這命也是實在苦!也不知道最後會落得一個什麼樣的結局——”
“她?”烏力罕駐足,覷著眼睛冷笑一聲,“本宮會給她安排一個好結局的!至少會比慧妃的結局好!”
說罷,抬腳上了轎子。
提到慧妃,那鍾趕忙提醒,“娘娘,咱們是往上書房去同皇上一同往廣明殿去,還是先到廣明殿去?”
“自然是去上書房同皇上一同去,你可別忘了,今兒到那廣明殿去可是有正事的。”烏力罕往轎壁上一靠,閉著眼睛將袖子挽了挽。
“是,奴婢沒忘。”那鍾應聲,將轎簾子放好,朝前道:“起轎,去上書房。”
烏力罕的轎子剛落停到上書房的門外,那鍾便看見有人從裡邊走了出來,再定睛一看,不是別人,正是皇帝,身後還跟了一個提著藥箱的太醫。
“娘娘,皇上出來了。”
烏力罕聞聲,趕忙掀開了轎簾,正欲下轎,那邊卻走過來一個太監。
“啟稟娘娘,皇上說您不必下轎了,現在就一同前往廣明殿去。”
竟然這麼快?見著自己來連句話都不跟自己說就要往廣明殿去?烏力罕的心裡頗有些不滿意,可又實在是不值當說什麼,她也不敢說什麼,昨兒剛吵了一架,這會兒她實在是不想再觸黴頭。
就這樣,耶律岱欽與烏力罕的轎子一前一後又落停到了廣明殿的門外。
出了轎,耶律岱欽並沒有等烏力罕,徑自往院門內走,烏力罕疾步上前跟上了耶律岱欽的腳步。
“皇上,前些日子臣妾已經為慧妃請過好幾位太醫了,您今日沒有必要再請了。”
聞聲,耶律岱欽頓住了腳,回身看向烏力罕,眸光冷凝,“這位太醫皇后你也請過了?”他一面看著烏力罕,一面抬手指了指身側的太醫。
其實慧妃是死是活他已經不再關心,今日帶了個太醫來,也只不過是為了做給阿蘇佔看的罷了。
可烏力罕卻是另一個想法,並且,著實是有些心急了。
烏力罕抬眼看了那太醫一眼,訕笑一聲,低了低頭,“那倒沒有。”
耶律岱欽沒有再理會烏力罕,轉過身繼續往裡走去。
烏力罕朝身後的那鍾使了個眼色,也跟著往裡走去。
廣明殿坐落在一塊背陽地,這會兒天兒突然間陰沉了下來,整個院子的光線也愈發的暗了下來。
院子裡只有依稀幾個宮人在做著些灑掃的活計,看起來都頗為懶散。
“皇上駕到——”
隨性太監尖細的嗓音傳遍院內角角落落,幾個宮人趕緊扔下手中的東西疾步往耶律岱欽的跟前走來。
“奴才給皇上請安,給皇后娘娘請安。”
“免禮。”耶律岱欽目光始終看著前方,也沒有停下腳步,一口氣走到了偏殿。
屋內的人許是也聽到了院子裡的聲音,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身影走了出來,垂首跪地。
走到跟前,烏力罕才看到,跪著的人正是寶勒爾的近侍宮婢。
“雲雀,你們娘娘今兒怎麼樣了?”
雲雀緩緩抬起頭,抿了抿唇,卻沒有立刻說話。
她很想同皇帝說一說自己主子病的蹊蹺,可看著皇帝身後跟著的皇后,她終究是沒能張開口。
雲雀的欲言又止讓烏力罕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她揚了揚下巴,柔聲道:“皇上來了,還不快去倒茶。”
雲雀知道,烏力罕這是擺明了不想讓她多話。
她沒有掙扎,應聲而起。
耶律岱欽並沒有進內室,而是吩咐烏力罕隨著太醫進去瞧寶勒爾,他自己則端坐在外間,連口茶都沒有喝。
這裡他一刻都不想多待,他知道寶勒爾是阿蘇佔的心頭肉,寶勒爾如今淪落至此他的心裡也很是有些過意不去,儘管他仍舊對寶勒爾毫無喜愛之情。
他原本是不願意前來探看寶勒爾的,只需讓烏力罕來一趟便罷了。
他這麼做,只是為了讓阿蘇佔這個做臣子的不至於心寒,即便女兒死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