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醒醒遠遠地看著他們,龍溪留給他的話,莫醒醒卻不願說。
此時,濃霧嫋嫋升起,從潭中起,林中起,石中起。溫華陽道:“濃霧將至,現在我才知道你為什麼要選擇在這,那我就等吧,畢竟我拿你當朋友,我願意等。”
“對手是你,天時地利我必須用,我知道你最大的弱點是視力。”溫華陽哈哈大笑道:“不錯,不錯,我希望這霧氣越來越濃,就像我們身處在雲海之深處。”他朝啞巴打了個手勢,啞巴心領神會,將莫醒醒鬆了綁,回了個手勢,意思是知道了。溫華陽要莫醒醒彈琴為他們這場鬥殺助興,莫醒醒找了兩塊平整的高低有致的石頭坐了下來,剛好可以放琴,她用手指調了調音律,在這煙霧繚繞,清靜優美的山澗中,自然是抒發此刻心情,彈些怡然自樂的曲子,於是跳動的琴聲歡快且富有節奏。
溫華陽叫道:“你這歡快的旋律是想讓我們翩翩起舞嗎?”
莫醒醒抬起下巴道:“那你想要什麼樣的?”
溫華陽道:“肅殺而有熱血且能激發人的鬥志的!”
東歸木道:“算了吧,人間最美的旋律應該就是大地的簫聲,聲音本來是沒有喜怒哀樂的,不過是人賦予的,你聽水滴的聲音、風過鬆林的聲音,飛鳥振翅的鳴叫,這些都是天地的聲音,只要我們用心傾聽,那就沒有什麼比這些聲音更動聽的了,她也不過是在追求情境交融,只不過想把自己的情與此刻的景交融罷了,我們又何必強求她。”
莫醒醒道:“好,那我就為你們彈奏驚濤拍岸的琴音。”莫醒醒一揮手腕,五指壓琴,五指撥琴,琴聲嘩嘩驟響,閉上眼睛,真像驚濤之聲。東歸木道:“這是哪家的姑娘,真是才藝雙馨,貌美如琴。”
溫華陽道:“她真是個災星,誰碰她誰死,真是應了紅顏禍水要人命。先前跟著韓誠,韓誠死了,後來跟著龍溪,龍溪死了,你說她可恨不可恨?”
莫醒醒反擊道:“我現在在跟著你!”
東歸木道:“女人並非禍水,只是男人太過獸性,明明那是一個坑,卻前赴後繼往裡跳,都覺得能夠征服這個坑,卻不知這坑深不見底!”
霧已至最濃處。離他們最近的莫醒醒也幾乎看不到了。
東歸木道:“在動手前,我必須要告訴你一件事!”
溫華陽道:“你有黑瞳之術,點蒼掌門是你舅舅。”
“你已經知道了。”
“我情願我不知道。”
“為什麼?”
“那樣你的勝算會大些。”
“沒有被殺的覺悟,就沒有殺戮的資格,殺戮最大的意義就是沒
有殺戮!”
“或許你沒必要和他拼命。”莫醒醒站起身來,由衷地對著那兩個已經幾乎消失的身影說,她已分不清誰是誰。
“為什麼?”東歸木道。
“因為龍溪生前說過,他不希望你為他報仇,何況,他並非死在溫華陽的手上,他是自殺的。”
溫華陽道:“我一直在等你這句話,如果你不說,我們三個人中,第一個死的是你!”
莫醒醒道:“我並非怕死,而是覺得以那位男子的品行,確實可以再活得久一些。”
東歸木道:“龍溪死了,這個結局誰也不能改變,自古士為知己者死,當他把他視為生命的劍豪名號贈與我的時候,我的命已是他的了。”
溫華陽苦笑道:“我給你當今曠世絕學、地位權勢你不要,卻要一個空無的名號?”
東歸木道:“空並非無,我也並非是貪圖名號,而是龍溪對我的一顆心!正直、善良、有趣的人,他們價值無量,是什麼都替代不了的,這人世間正因為有他們,才富有生命力與希望。”
溫華陽道:“我真希望你品嚐過權力的滋味,你若再死了,我得多失望,多寂寞。”
東歸木道:“每個人都有想要守護的東西,是人、信仰、金錢、權勢、一件物品、一句話都有可能,但我的死,對你毫無影響。”
溫華陽道:“別人這樣說就算了,沒想到你也這樣講?在你的眼裡,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東歸木笑著道:“不要再說了,再說這霧也就要散了。”
溫華陽道:“沒人能拯救一個不想活的人,我要用幻生劍中最強的一招對付你!因為你值得我這麼做!”
“直面死亡永遠比苟且偷生高貴!”
東歸木一出劍,只見劍光粼粼,白霧翻湧,殺氣瀟瀟!溫華陽看到了那把揮舞的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