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步臣道：“你居然能感知到天氣的變化？！”

“不錯，甚至什麼時候會起風。”

“難道這就是天人感應？！”他詫異道。

“天地人，本來就是一體的，天中有人有地，地上有天有人，同樣，人中也有天地！”

“人中也有天地？？？我不知道，從來沒人告訴我這些，我也沒有聽說過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兒時在達摩院生活了不少年，耳濡目染，總是有點感悟，當然，也是因為江湖上揹負了太多欲望與利益，你在傷害著自己也傷害著別人，所以你離神很遠，離魔鬼卻很近，所以你感受不到。”

“如果我放棄名與利，會怎樣？”

“我不知道你會怎樣，但你應該放棄，滅掉你自己不該有的慾望。”

“我放棄了慾望我便不再是我，我不知道會怎樣，何況現在放棄已經太晚！”

“至少現在不會晚，你在追求利益放縱慾望的同時你已經出賣了自己生命的真實，傷害別人，卻在利益上，錢財上得到滿足，所以，你慾望的不滿足不弄死你簡直是對不起你！你到現在還是不能理解嗎？”

“你一直在奚落我，你自己呢！不也是沾滿了人世間的血腥、利益與慾望！”

裴少卿想到自己，不免難過起來，以前他比夏步臣還要厲害十倍百倍，他沒有資格說他，但他還是控制不住地說了起來。他不喜歡為人師，卻還是不由自主地說了出來，或許是他因為莫醒醒的走而難過、悲憤，或者是因為痛苦。他好後悔沒有跟她一起走，這裡沒有她，就像天空沒有太陽，貝殼中沒有珍珠。但是她說過，她還會回來，他必須要等下去。

夏步臣走向前去，忽然冷不防地朝少年的臉上打了過去，這個拳頭居然重重砸到了裴少卿的臉上，裴少卿驚訝地看著他，不解地問道：“你打我做什麼？”

夏步臣不敢相信自己的手，是他的武功更強，還是對方不是裴少卿！

“不為什麼，就是你打你，你本應該能躲過去。”

裴少卿道：“我以為你不會打我。”

“你真的是裴少卿嗎？”

裴少卿道：“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夏步臣回去的路上，看著天，波浪雲，怎麼會下雨？他搖了搖頭，就在他最後一腳剛要邁進衙門時，一滴水滴到了他的臉上，他站著不動，兩滴水滴到了他的臉上，他猛抬頭，天空中已經佈滿了細細長長的雨絲。

翌日，天氣晴朗的很，夏步臣特地打扮了一番，來到沈星的水果攤，沈星道：“你來得倒是很巧。”

“怎麼說？”

“因為我就要走了。”

“哦，為什麼？”

“這裡生意不太好做，我決定到關外去闖闖。”

“整個水果攤上值多少錢？”

“五兩銀子。”沈星知道，這隻有三兩。她以為他會買下所有水果，夏步臣不說話，蹲到了她的身邊道：“那我們一起賣，生活雖艱難，十之八九不如意，但總會有一點讓人活下去的希望。以前我也和別人擺過攤，很有經驗的。”

沈星忽然去摸他衣服裡的錢袋，她不相信他會沒錢，她邊掏邊道：“你肯定有錢，別小氣嘛，借點花花啊。”

夏步臣抱住腰帶道：“沒有，真沒有，別掏了。”沈星倒出錢袋一看，只有一兩多的銀子，但對她來說也不少了，她需要進點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