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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江 湖

杜刺史很快寫了一份加急密信,遣人送往京都求援,沒幾日,手下的密探已經探知了溫華陽的兒子溫子升的具體住處,刺史急忙將他的四位臂膀召來商議。對於是殺還是綁的問題,尚有爭論,最後定調是先綁架,然後逼迫溫華陽自殺。

刺史道:“溫子升身邊必定高手如雲,猛士如風,此去非同小可,必定兇險,你們四個一定要小心加小心。”

殷無常蹺著二郎腿在那抖腿,一個拳頭託著腮,一副輕鬆自如的樣子,對他而言,根本沒有兇險而言,一個不要命的人,以殺人取樂的人是不會畏懼任何事任何人,打敗高手,他才能有滿足感。他總是想如果換成別的招數是不是會更快打敗對手,在打敗對手後,又慶幸沒有使用別的招數而使自己喪命,又會一個人怡然自得起來。顏真站在那來回踱步,在那想會面臨怎樣的兇險,魑魅魍魎是否已得手?夏步臣則面無表情,他只能聽從命令,他知道江湖皇帝,但不知道他兒子任何底細,如果憂慮,那肯定是毫無意義的。獨孤寂想到“矮子”還未回來,想必是已經不可能再回來,他不屑地看了眼夏步臣,他已經決定要找個機會幹掉他,就是在這次的行動中!杜聰明也在看著夏步臣,暗自得意著,他已經想要乘虛而入,貓兒總是惦記著魚兒,他的魚就是高蕊,夏步臣又何嘗不知道呢?

夏步臣回到衙門裡,看了看站崗的衙役、捕快,全是陌生的臉孔,他知道自己早已被架空,這些都是杜刺史的人,沒有一個人值得信任,又去牢房裡看了看押的犯人,消瘦的身軀,空洞又憤怒的乞求的眼神,他知道,他們的罪行遠不止於關上這麼久,所有的犯人全部被他釋放了。他這次似乎真的預感到了什麼。自己的死亡?他去高蕊的房間,她買了衣料綢緞,在做著入秋的衣服。

夏步臣道:“你怕死嗎?”

高蕊頭也不抬,對他視若無睹,似乎沒有看到聽到,自做自事。夏步臣也不介意,他已習慣,走到梳妝檯上,拿起他曾送給她的西瓜荷包,拿著把玩了幾下又放下了。他笑著道:“這次如你所說,所願,我真的感覺到了死亡,越來越近,近在咫尺,甚至是一步之遙。”他自說自話。

高蕊停住手中的針,很短暫地愣了下,又繼續做起事來。忽然她抬起頭來,眨著眼睛道:“如果你死了的話,請一定要讓我知道!”

夏步臣看著地面,肯定地說道:“會的,一定會的。”他頓了頓:“如果你最想去一個地方,你最想去哪裡?”高蕊並不理會,像是沒有聽到。

“如果有一天,我希望你能去你最想去的地方,做你最想做的事。畢竟人生苦短,不能總受困於環境,有什麼想做的就去做好了。”

“能困住人的東西總是人本身罷了,作繭自縛,然後再抱怨,然後再作繭自縛。”

夏步臣沒想到她年紀不大,竟能說出這樣的話,她的心理年齡已經成熟了許多,這讓他感到欣慰。

“你當真想知道我最想做什麼嗎?”高蕊站起身來,抬起頭認真地問。夏步臣忽然發現她長高了些,以前未到肩膀,現在已經到了。

“是啊,如果方便告訴我的話。”

“我最想看到你死!我之前似乎說過,不過你的記性真是越來越差了。”夏步臣的心還是咯噔了一下,他知道她對他的仇恨,已經種進了心裡,生了根,發了芽。

他苦笑道:“會的,一定會的。”

他離開,輕輕地關了門。他在臨走前,還想去做一件事,他必須要做的一件事,當他找到裴少卿的時候,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之前朝氣蓬勃的裴少卿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人更消瘦了,頭髮、鬍子邋遢得很久沒有打理,正醉趴在石凳上。他的住所,正是理想的隱居的地方,只是眼前的人,跟景色很不協調。裴少卿醉眼惺忪地看著他,趴在桌上,沒有一句話。

“看來你已經不宜再飲酒了。”他又環顧道:“真是個好地方啊。”

“景緻雖好,可是睹物思人,只會讓人更傷感。”

夏步臣走進屋,想要參觀幾個房間,進入莫醒醒房間時,卻被裴少卿一把拉住,搖了搖頭道:“這屋的主人,不喜歡別人弄亂她的房間,她還是要回來的,要回來的。”她已經走了許多天,可是他感覺她的離去,只像昨日,他每天都要打掃她的房間,他自己的卻很亂。他不讓夏步臣坐她坐過的凳子、碰她用過的所有東西。

夏步臣只好站著,一動不動道:“愛情真是個奇怪的東西,會讓人喜怒哀樂,讓人振奮也會讓人墮落。”

裴少卿道:“我行過許多地方的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