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溫氏手裡捧著青花茶盞,有一下沒一下的慢悠悠的颳著上面浮現的一層白色泡沫,不緊不慢的挑眉道:
“行了,眼下她肚子金貴,萬一是侯爺的骨肉,我若將她毫不留情的攆走了,日後,等侯爺回來還不得埋汰我啊。”
“按理說,她眼下連咱們侯府的丫鬟都算不上,以前她每月一二兩銀子,眼下念及她懷了身孕,每月我給她十兩銀子。”
“她哪裡有這麼多銀子修葺屋子,又是天天跑到酒樓去吃飯,甚至還用得上價格昂貴的冰塊。”
“我聽聞這段時日她可沒少往皇宮裡頭使銀子,暗中打聽她母親的內幕訊息,這都是一筆不菲的花銷。”
“即便侯爺真的在外頭跟她勾三搭四的,也不會給她這麼多銀子,由著她胡亂揮霍,如此奢靡無度啊— —。”
李婆子暗自琢磨了一番,神色略顯詫異道:
“老奴也不知她的那些錢財究竟從何處而來,只知她身邊的丫鬟碧蓮花銀子連眼睛都不帶眨的。”
“聽聞光是修葺屋子還有置辦一些擺件就足足花費了差不多兩百兩銀子,打賞底下的下人也極其闊綽大方,夫人您向來勤儉持家,侯爺也不喜鋪張浪費。”
“即便真的寵愛她,也不會給她大筆的銀子如此造的,老奴猜測肯定是這個小賤人在外頭勾三搭四,水性楊花的。”
“跟有錢的富家公子哥勾搭上了,這些銀子都是從他們身上給哄騙來的,這才花起來跟流水似的不知道心疼,如此奢靡。”
“指不定她肚子內的子嗣也絕非侯爺的,肯定是這個小賤人為了利用侯府救出她那身陷囹圄的母親,這才假意聲稱乃侯爺的骨肉。”
“指不定自打她離開侯府後,連侯爺的面都沒見著,只是眼下侯爺遠在邊塞,無從佐證,夫人您可千萬別被這個浪蹄子給矇蔽了。”
夫人溫氏難免心裡存了幾分疑慮,輕輕的啜了幾口香茗,又仔細叮囑了她幾句,揮了揮手,示意她退了下去。
此刻,夫人溫氏抬手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神色淡淡的掃了容姨娘一眼,微微擰眉道:
“你覺得這初楹腹中的胎兒是侯爺的嗎?量她應該沒有這麼大的膽子敢來侯府認親,可是她的那些銀子究竟從哪裡來的?”
“隨隨便便出手就是幾百兩銀子,就連我每月的月銀才五十多兩銀子,姨娘們三十多兩,侯爺應該不會如此慣著她吧!”
容姨娘目光不自然的微微閃爍了幾下,手裡拿著一塊糕點細細的咬了幾口,微微皺眉道:
“夫人,其實,這次去雲州給妾身的兄長辦喪事,妾身親眼瞧見了侯爺的懷內抱著一位女子。”
“只是當時天太黑,又在人來人往的市集上,沒瞧清那女子的樣貌,如今想來肯定十有八九是初楹姑娘了,不知夫人可曾聽聞聲名鵲起的煙香樓?”
“裡面的招牌菜跟咱們侯府酒樓望江樓相差不大,妾身曾經有幸在煙香樓點過一些頗具特色的招牌菜,其中小龍蝦和清炒螺螄的烹飪口味,跟之前初楹在侯府做過的幾乎一模一樣。”
“雖然妾身廚藝談不上精湛,但是妾身平日裡貪吃,因此一口便能嚐出來,煙香樓肯定跟她脫不了關係。”
“若真是如此,如今煙香樓生意爆火,已然在附近的好幾個城連續開了十幾家的分號,這就可以解釋為何她揮金如土,花錢如流水了。”
夫人溫氏暗自思量了一番,有些不可思議的搖了搖頭道:
“不可能,她一個身份低賤卑微連大字都不識幾個的丫鬟,怎麼離開了侯府能有本事開煙香樓,簡直異想天開,當初咱們倆決定在京城開酒樓的時候,耗費了多少的精力和心思啊。”
“每一樣菜餚都是請了專門的廚藝大師嘗試了一面又一面,直到做出像模像樣的美味佳餚,這才敢上了選單,如今咱們望江樓開了差不多一年多了,依舊生意慘淡,無人問津。”
“還惹得老百姓沒少背地裡非議編排,說咱們侯府窮瘋了,居然連稻田內氾濫成災的蟲子和泥鰍,還有青蛙等等之類的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敢端上桌。”
“好不容易做了一些宣傳,這才讓她們接受,可依舊生意沒什麼起色,還比不上咱們開的兩家胭脂鋪賺錢。”
“若不是念及當初侯爺臨時起意要開這個酒樓,我早就把它關門歇業了,搞得現在都還在賠本賺吆喝,我一直納悶呢,為何同樣是酒樓,選單也大同小異。”
“怎麼這煙香樓生意這般火爆,幾乎到了家喻戶曉的地步,甚至還火到了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