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硯冷哼一聲,氣鼓鼓的將孩子直接塞到了旁邊的丫鬟採雲手上,便揚長而去。
旁邊的丫鬟採雲滿眼憂色的看了看她,微微皺眉道:
“姑娘,可真是急壞奴婢了,您的性子怎麼就這麼倔呢,瞧,好端端的又把侯爺給氣跑了。”
“再說,這曄哥兒好歹是您千辛萬苦生下來的,您真的忍心侯爺將他直接抱回侯府。”
“這豪門深宅可不是尋常人家,若是曄哥兒在侯府有什麼三長兩短的,您可追悔莫及,您怎能眼睜睜的讓他一個尚且在襁褓之中的嬰兒入了這深潭虎穴啊?”
“就算您不為自己想,也得為曄哥兒著想,不能對他的生死置之不顧,若是連您都如此狠心的捨棄了他,誰還能護住他的安危,還望姑娘三思啊。”
初楹眼眸幽暗不明的沉吟了許久後,方才頗感無奈的幽幽嘆息道:
“若是侯爺能將他留在雲州自然甚好,不求大富大貴,只求一生安穩,若是侯爺要將他抱到夫人膝下養著。”
“眼下夫人並沒有嫡子,想必即便為了穩固自己侯門主母的地位,定然也不會虧待了他,我若是跟著侯爺回了侯府,瞧著夫人表面上賢良淑德,有容乃大。”
“若是她知曉這孩子是從我一個身份低賤卑微的丫鬟肚子內爬出來的,又豈會容我,必定會對我除之而後快,反而成了曄哥兒的累贅。”
“若是夫人日後誕下了嫡子,將曄哥兒交由給禾姨娘也好,禾姨娘並不得寵,恐怕這輩子很難有自己的子嗣。”
“再說,別瞧著禾姨娘性子柔順,畢竟曾經跟在貴妃娘娘身邊伺候過,被勾心鬥角的皇宮侵染過,也是個有手段和心機的,自然會護住他的安危,若是日後曄哥兒長大了,怨恨我捨棄了他,我也認了。”
“我這個當孃的能為他做的只能這麼多了,等日後他真的入了侯府,我會親自給母親去一封書信。”
“母親畢竟在老夫人身邊伺候多年,想必侯府也有不少心腹,讓他們在侯府看顧一二,這樣也好讓我安心,我只求他能好好的活下去,平安長大。”
採雲沒想到,她早就為曄哥兒設想的如此周全,處處替曄哥兒著想。
她沉默了好半晌後,澀然的暗歎了一聲道:
“姑娘也是萬不得已,希望曄哥兒長大後能理解您的一片苦心,試問這個世上那個當孃的不是殫精竭慮的替孩子考慮。”
自從侯爺那日被氣走之後,直到初楹出了月子之後,他都沒有出現過。
初楹起初還有點擔心,侯爺一氣之下將曄哥兒一聲不響的給直接抱走了。
可後來他遲遲不露面,她的心裡又懷了一絲僥倖,希望他最好不要再來雲州叨擾他們母子二人。
接下來一段時日,初楹也沒閒著,跟著丫鬟採雲開始著手準備鋪子事宜。
租賃和裝修鋪子等等之類的諸多雜事,忙的不亦樂乎。
自從初楹誕下子嗣後,侯爺便下令,日後所有院子內的各項開銷都得由初楹自行負責。
侯爺的意思很明顯,若是她不願意跟著他回侯府,自然他也不會跟從前那般養尊處優的養著她。
因此,初楹將院子內幾乎一半的下人都調遣到了鋪子內幫忙。
雖然雲州只是一個小鎮,但是初楹無論是選的地段還是裝潢設計都是頂端的,顯得格外的氣派奢華。
幾乎將自己全部積蓄都給一股腦砸了進去。
這會,初楹神色專注的正忙著指揮底下的人如何裝修設計。
門外有幾位下人正在門口發著宣傳的單子。
這選單子都是初楹連夜給設計出來的,她學著之前母親初開酒樓的時候,也來了一個開業大酬賓的活動。
凡是開業前三日所有的消費都可以享受八八折的優惠,另外還可以免費贈送一道酒樓的招牌菜。
當初她的母親就是靠賣小龍蝦和泥鰍,還有螺螄等等之類的野生食材,發家致富的。
到後面在地處偏僻的小郡縣開了好幾家名聲鵲起的酒樓,又接連開了兩家茶舍。
鋪子幾乎遍佈大街小巷,都是沈家字號的商鋪,賺的盆滿缽滿的。
可後來父親被謀逆造反的淮陽王所牽連,抄家流放,母親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財富也跟著一掃而空。
既然有了母親前車之鑑,初楹才敢放大膽子賭一把。
母親的那些招牌菜在小郡縣都能生意爆火,這雲州可比那小郡縣繁榮昌盛多了,必定也會名聲大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