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縣令瞅著外面叫囂喧譁聲越來越大,頓時神色一正,手裡拿著桌案上擺放的驚堂木狠狠的敲擊了幾下,怒喝一聲道:
“肅靜,肅靜!”
待外面的吵鬧聲逐漸停歇了下來,他微微正了正神色,一臉肅穆道:
“此案子尚且存有疑點,待仵作給小乞丐驗明正身再判決處置,先行將初家娘子關押起來。”
“退堂!”
沈齊頓時神色一急,忽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直嚷嚷道:
“劉縣令此案已然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還存在什麼疑點啊,趕緊的派官差把煙香樓給查封了啊— —。”
劉縣令劍眉一蹙,重重的拍打了一下驚堂木,怒喝一聲道:
“沈公子不得放肆,退堂!”
大約一炷香功夫後,在衙門後院內。
沈齊神色稍急的看了看旁邊的劉縣令,微微皺眉道:
“劉縣令,這個案子已經清楚明朗了,如今出了人命,證據確鑿,您還在顧忌什麼啊,趕緊的把那個寡婦直截了當的處置了便是。”
“我知道劉縣令辦差辛苦,這是一點辛苦費,還望劉縣令笑納,那寡婦一個外鄉人來咱們雲州討生活。”
“若是做一點小本買賣,倒也無妨,可她偏生不識趣,非得跟咱們商會較真搶生意,擋了咱們商會的財路,此人不除,日後必定是咱們商會的心腹大患。”
劉縣令深邃不明的眼眸瞥了一眼桌案上擺放的一沓銀票,重重的嘆息了一聲道:
“沈公子,這壓根就不是錢的事,若是旁人,本官自然當機立斷的處置了。”
“可那寡婦不是普通人,她手裡有一塊皇上親賜的玉佩,還如此明目張膽的將鎮遠侯的畫像懸掛在大門口,給煙香樓招攬生意。”
“這鎮遠侯誰啊,那是手握重兵的煞神啊,就連皇上都得對沈家忌憚幾分,試問這天底下有誰有那麼大的膽量敢拿鎮遠侯當活招牌的。”
“等本官派人查一查那個寡婦的底細,她那為國捐軀的亡夫究竟是何許人也,再行處置也不遲,還望沈公子稍安勿躁。”
沈齊神色微微沉吟了一下,不以為然挑眉道:
“劉縣令多慮了,那寡婦哪能有通天的本事,跟鎮遠侯扯上關係,我估摸不過是她的夫君曾經在鎮遠侯底下當過差,跟著鎮遠侯上陣殺敵的小兵罷了。”
“因為為朝廷立過功勳,所以這皇上就隨便賞賜了給她亡夫一塊玉佩,或者那御賜的玉佩指不定是她從那裡偷來的,用來矇蔽您的,至於拿鎮遠侯的畫像當活招牌,那是因為她膽大妄為,賺錢心切。”
“人家鎮遠侯壓根不知道這事,否則非得滅了她不可,她一個無依無靠還死了男人的寡婦而已,有什麼好忌憚的,趕緊的乾淨利落處置了,到時候事情若是辦成了,我自然少不了您的好處。”
“況且,那小乞丐就是被她給毒死了,證據確鑿,捉贓拿人,您也是按照律法辦差啊。”
“她倒騰的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遲早有一天會出事,若是鬧出了幾條人命,還跟郡陽一般滋生出什麼疫病出來,捅出了大簍子,到時候您頭上的烏紗帽肯定不保啊,我也是替您著想。”
劉縣令暗自思量了一番,神色肅穆道:
“沈公子,你人脈甚廣,在京城跟齊國公府能搭上一點關係,不如你派人幫我查查她的底細。”
“若是咱們有眼不識泰山招惹了不該惹的人,到時候別說我烏紗帽不保,恐怕你也會受此牽連啊,謹慎些終歸是好事。”
“若是那寡婦背後真的無人仰仗,到時候我必定立刻處置了她,也算解了你的心頭之恨。”
沈齊漫不經心的輕抿了一口香茗,無奈嘆息一聲道:
“劉縣令,您啊,就是謹慎過了頭,此事,我幫您留意一下,仔細查一查,我就不信了,一個寡婦還能搭上鎮遠侯這條船。”
***
翌日。
丫鬟採雲使了不少銀子打點,疏通關係,這才終於提著紅木食盒進了牢房。
待見到了初楹,瞅著牢房內臟兮兮的環境,還瀰漫著一股子黴味和血腥味,忍不住便淚眼汪汪的小聲啜泣了起來。
她抽了抽鼻子,嗓音哽咽沙啞道:
“這些挨千刀的,肯定是那沈家公子見咱們酒樓搶走了他們不少的生意,故意設計陷害您,還害您受此等牢獄之災。”
“如今被他這麼一鬧騰,今兒一早便有不少的老百姓上門尋釁滋事,把咱們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