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硯深邃不明的眼眸輕瞥了她一眼,輕輕的嗯了一聲道:
“爺當然記得。”
他順手拿起旁邊的溼帕子擦了擦嘴和手,微微揚眉道:
“天色不早了,早點安置吧!”
待底下的人伺候他們更衣盥洗一番後,兩人雙雙躺在了床榻上,各自身上蓋著一床蠶絲被褥,涇渭分明。
才一會功夫後,沈柏硯因為神色疲倦已然昏昏入睡,隱約傳來細微的呼吸聲。
溫瑾榆轉目凝視著面前男子輪廓清晰俊俏的面容,峨眉星目,當真是風華霽月,俊美絕倫。
難怪會令後院的女子趨之若鶩的不由自主的沉淪迷戀,這樣的好皮囊,試問那個女子不傾心痴戀。
只是他們成婚三年多了,侯爺雖然在她屋子內留宿的次數最多,可碰她的次數卻少之又少。
每回跟她行雲雨之歡,都是按部就班,就跟敷衍了事的完成某種任務交差似的。
剛開始他們成婚,他還樂意跟她行床榻之事,可自從生了孩子後,侯爺便鮮少碰她了。
老夫人只道她身子骨不爭氣,不能儘快的給侯爺誕下嫡子。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即便平日裡喝再多的湯藥滋補身子骨,侯爺若是不願意碰她,她一個人也生不了孩子啊。
她的眼眸不由逐漸變得黯淡哀愁了幾分,說起來她才不過二十出頭的好年華,也算生的花容月貌。
雖然跟底下的幾位姨娘相比年齡稍微大一些,但是也並沒有色衰愛馳。
也不知道怎麼的侯爺不願意碰她。
估摸對她早就失去了新鮮勁,到底不如那些嫩的能掐出水的貌美如花的小姑娘了。
若是這輩子能有幸懷孕自然更好,若是懷不上,真如那道士所言,初楹那個丫鬟能儘快的給侯爺誕下麟兒。
到時候抱在膝下養著也是一樣的,這般想著,她心思落地,不知不覺也跟著睡著了。
翌日,沈柏硯下完早朝後,便回到屋子內處理公文。
初楹低眉垂眼的端著一杯清茶擱置在桌案上,又跪在旁邊給他慢悠悠的碾磨。
沉默了許久後,微微揚起下顎,溫聲問了一句道:
“侯爺,這次去郡陽,奴婢需要隨駕侍奉嗎?眼下天氣越發炎熱,奴婢是擔心自己身子骨柔弱,不爭氣。”
“到時候有個好歹,耽誤了侯爺的行程,給侯爺添麻煩,畢竟奴婢入府伺候多年,還從未出過遠門,身子養的嬌貴了些,怕受不了顛簸之苦,反而成了累贅。”
沈柏硯微微沉吟了一下,神色淡淡道:
“這次隨行,有好幾個太醫隨行,你不用擔心。”
既然侯爺都這般說了,初楹雖然心裡頭有一百個,一千個不樂意,也不敢說話了。
主子發令,她這個做奴婢的哪敢違抗主子的命令啊。
須臾片刻後,花釉打扮的極其嬌媚豔麗的走了進來,手上拿著一沓佛經恭順的遞送到了侯爺面前。
今日她身罩一襲水粉色的長裙,裙襬上面繡著幾朵嬌豔的牡丹花,頭上戴著珠釵搖曳生輝,璀璨奪目。
顯得格外的華麗奪目,嫵媚風情。
“侯爺,這是這段時日妾身潛心抄寫的經文,還望侯爺過目。”
沈柏硯淡淡的瞟了幾眼,面色微微一黯道:
“你這都是亂七八糟的寫的什麼玩意兒啊,這字跡連個身份低賤的丫鬟都不如。”
花釉頓時面色微微僵了僵。
這段時日,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用心抄寫經文就是為了能討得侯爺歡心。
她覺得自己大字不識幾個,身份太過卑微,免不了遭人背地裡嘲笑,總覺得配不上侯爺。
因此,私底下也沒少找女先生教她讀書識字,這些經文都是她花費了不少的心血,熬了不少的日日夜夜,一筆一劃用心抄寫的。
如今到了侯爺眼裡,居然連一個身份低賤的丫鬟都不如。
她有些懊惱的狠狠的剮了初楹一眼,微微扁扁嘴,嘟噥了一句道:
“侯爺,妾身自知才疏學淺,難登大雅之堂,可這些經文都是妾身用心所謄寫,一個身份卑賤的丫鬟所寫的俗物哪比得上妾身啊。”
“妾身雖然是個大字不識幾個的文盲,但至少比初楹這個賤婢要強上許多。”
沈柏硯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微微皺眉道:
“你找爺所為何事?”
花釉細長的丹鳳眼微微一挑,眼眸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