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繁星口罩墨鏡一個不落,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這才緩緩走進了便利店。
在進門前,她早已觀察過了店內的佈局,此時的目的性更是十分明確。
一進門,她的目光幾乎沒有停留,徑直走到放著衛生巾的架子處,隨便拿了幾包常用的牌子,毫不猶豫地走向前臺,準備付款。
誰知道她偏偏這麼倒黴,遇見前面有對情侶,你儂我儂地蹭在一起,挑【小孩嗝屁袋】。
便利店本就逼仄得緊,加上開著暖氣,悶得簡直讓人無法多待一秒。
加上蘇繁星日子到了,心口像是有塊大石頭堵著,煩躁得不行。捏著衛生巾的手指逐漸用力。
若不是她怕在這與人起爭執,被拍到又上頭條,她真的恨不得上前去催一催,問問這兩人非得在排隊的地方挑選不可嗎?
她站在隊伍的末端,懶懶地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想要開啟手機,問問徐初車子停好了嗎?
眼神隨意地在面前的鏡子掃了一眼。
然而,千不該萬不該。
就是這一眼,她又看到了那抹......不該看見的身影。
相比於那夜,只堪堪看到男人若有似無的背影。
現在是大白天,那全身鏡又擦得鋥光瓦亮,蘇繁星很確定,這絕對不是她的幻覺。
許靳言遠遠地站在便利店的玻璃門外,頭髮比前幾年長了不少,那略帶溫潤氣質的側顏彷彿沒有經歷過時代的變遷,還有著當年的那幾分少年氣息。
蘇繁星瞳孔顫了顫,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錯愕。
沒有錯,許靳言......現在就是在港城!
那天晚上,她也沒看錯。實打實的,就是這人不知道抱著什麼心思,藏在門外,靜靜地看著她崩潰。
很好玩嗎?很有意思嗎?
時間彷彿凝固在這瞬間。蘇繁星沒有絲毫猶豫,毅然轉身,快步上前,追了出去。
她的腳步匆忙,黑色裙襬隨著她的動作微微飄動,拖出一條長長餘影。
細跟高跟鞋踩在地上,差點一個不穩,向前傾摔倒在地。
幸好,她伸手扶了下身旁的柱子。
蘇繁星咬了咬下唇,恨透了自己,為什麼偏偏今天想著來餐廳赴周墨時的約,穿了該死的高跟鞋跟長裙。
就這麼一個趔趄的功夫,她再追出門時,那人......又不見了。
她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目光急切地在人群中搜尋著那抹剛剛還在眼前的身影。心中的疑問如同一團迷霧,籠罩著她,讓她迫切地想要找到答案。
下唇早已被她咬破,腥甜的血腥味溢滿喉腔,蘇繁星無動於衷。
冬日的暖陽莫名刺眼,將她本就渾濁一片的大腦曬得渾渾噩噩。
直至便利店店員略帶尷尬的聲音將她的理智喚醒:“小姐,您手上的東西......還沒給錢呢”
“......抱歉。”蘇繁星這才如夢初醒,方才還沒有付賬。
她轉身,回到了便利店。
心裡卻亂得幾乎無法理智思考。
付了賬後,還一直沉浸在見到那人的複雜情緒之中。
直到跟徐初重新匯合,她才打起精神,由著他帶路,乘坐上了前往餐廳頂樓的電梯。
途中還不忘暗自腹誹,不知道周墨時訂的什麼餐廳,要跑七十樓吃。
萬幸的是,電梯的時間夠長。
足夠蘇繁星堪堪整理好了自己的一片慌亂心緒。
手指捏了捏包裡的方形紙質盒。
那是她上次在拍賣行拍下的素戒,本是該給周墨時的回禮。
可由於上次的不歡而散,沒有送出去。
想到徐初曾經對她說的那些話,還有那人......還特意去許記學做粥。
蘇繁星垂了垂睫,心臟不自覺突突地跳著。
周墨時的好,根本不是這簡單素戒能償還的。
可她又忍不住胡思亂想,現在許靳言回來了,如果周墨時知道了那人,又會如何。
上次蘇淮泉胡言亂語的事,他已經夠生氣了。
蘇繁星比誰都清楚,謊言一旦開始編制,沒有任何真相能承擔的起坍塌的風險。
她跟許靳言,還有蘇落月的事,還是瞞得再好一點,比較好。
只要她順利跟周墨時結婚,破壞了蘇落月的好事......
起碼她可以確定,現在的蘇繁星,是願意安心地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