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蘇繁星噩夢連連。
“繁星,把我名字紋在腰上,很痛的噢,你真的要紋的話,我陪你一起!”
夢裡,許靳言眉眼彎彎,溫柔地低頭,淺吻她的臉頰。
他一如既往地柔情繾綣,唇瓣一點一點輕點在少女稚嫩的臉上,酥酥麻麻。蘇繁星沒忍住,咯咯地笑。
可吻著吻著,那吻逐漸延伸向唇瓣,淺嘗輒止後,又變得肆意洶湧,讓人窒息。
她抬眼望去,許靳言的臉變成了周墨時,他咬牙切齒地咬破了她的舌頭,任由血腥肆意蔓延至他們的唇齒,辛甜味讓她下意識地想要推搡。
可推開後,眼前的男人再次變成了許靳言。
他沒了笑容,梨渦淺淺地印在雙頰,宛若這些年來印在蘇繁星心口的一道疤。
“蘇繁星,我們扯平了。這次是你推開我的。”
“許靳言!”
“......”
蘇繁星幾乎是從床上驚醒。
她慌亂地坐起,開啟了床頭檯燈。
霧黃的燈光掩蓋不住她臉色的蒼白如紙,額頭上、臉頰上,佈滿了細密的冷汗,看著十分可怖嚇人。
她緊緊地抓著被子的手指,由於用力而微微發白。
蘇繁星喘著粗氣,緩和許久,才拿過枕邊的手機看了眼時間。
凌晨兩點。
身旁的床空寥寥的,周墨時沒有回來。
她開啟手機,心悸得難受,想要給那人打一通電話。
可想到昨天他離開時冷漠的表情,她扇了扇眼睫,還是沒有按下按鍵。
或許,他們之間的關係,那人的確是需要重新度量的。
房間空蕩,蘇繁星的心也空得很。
輾轉反覆幾許,她閉上眼就是那些亂七八糟的回憶,還有周墨時走向Linda時的那背影。
他是真的把那女人帶在身邊了,哪怕.......那人想要殺他。
也對,她抱著利用周墨時的心思跟他交易,他至始至終,不也甘之如飴地應承下了這樁虧本生意。
或許他就是那麼容易上女人當的人呢?
想著想著,她睡意全無,煩悶地抓了抓頭髮。
蘇繁星覺得,她現在很需要一杯雞尾酒,平靜自己心間的慌亂。
她風風火火,說幹就幹,在睡裙外隨意地披了件外套,便出了門。
憑藉記憶,她進了電梯,按下了度假山莊酒吧的樓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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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這地方,對於蘇繁星來說,有種別樣的魔力。
似乎能在這寂寥深夜中,承載她所有的不安。
只是由於之前蘇家管她管得緊,加上工作的原因,來得比較少。
如今她仗著燈光昏沉,自己又素面朝天,竟有種難得的放鬆之意。
她隨便點了杯長島冰茶,便挑了個靠窗的位置上坐著,靜靜地看著窗外如墨的夜色。
也不知這幾日港城抽什麼風,明明是少雨的冬季,卻又開始淅淅瀝瀝地落下雨點。
酒吧在頂層,窗外正好有個鋪著木地板的大飄臺,此時由於下雨,空無一人。
蹭著屋簷一角的羸弱燈光,雨滴打在地上,噼裡啪啦的白噪音,聽得蘇繁星大腦微微放鬆,不自覺放空了神經。
自從跟周墨時那廝勾搭在一起,似乎一切的走向,都不由她再繼續控制下去。
她不由得遲疑,這場報復,是不是應該繼續下去。
可想到蘇落月,她還是不由得咬了咬牙,忍住了想吐的衝動。
那些年的事,不是她不願意跟周墨時說,而是......實在是不好啟齒。
她要怎麼說呢,說她當時有個很相愛的男友,被蘇落月攪黃了,還是該推誠置腹地說,我從剛開始勾搭你周墨時,就是不想讓你娶蘇落月?
越想越煩,她也越喝越多。
一杯接著一杯,她卻覺得怎麼也不夠,明明酒液是冰冷的,落到腹中卻灼得她還想再來一杯。
這獨家山莊的酒吧也與眾不同,不同於城區的大酒吧,氛圍十分優雅閒適。
酒吧中央有一個駐場歌手,抱著吉他,低啞的嗓音唱著喃喃情歌。
蘇繁星喝的暈暈乎乎,竟然腦子一熱,走上了前去,拍了拍那彈吉他男人的肩,微笑道:“讓我唱一首嗎?”
那駐場歌手本來想開口罵人,可抬眼,對上蘇繁星這張妖媚眾生的臉,把話咽在了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