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重蹈覆轍”,飽含深意。
曾經的那些舊事回憶,砸在蘇繁星心口,疼得她發懵。
她面上維穩著不動聲色的釋然,實則,在所有人看不見的地方,指尖蜷緊。
那時候,蘇淮泉撞見她跟許靳言戀愛時,也是這麼嚴厲地敕令:“跟大哥回家,在外面鬼混什麼?”
當年的蘇繁星,還沒認清蘇家人的噁心與嘴臉,更沒有將自己放在正確的位置上。
所以,哪怕後來蘇落月把她最珍惜的人弄丟,她也沒有再真正與蘇家撕破臉。
可這些年來的樁樁件件,似乎都在證明,不論她再怎麼讓步隱忍,她不會是蘇家的人,永遠都不會是!
“蘇淮泉,全世界,只有你們蘇家人,最沒資格說當年的事。”蘇繁星聲音很冷,臉色蒼白如紙,宛若風一吹就要將她吹成碎片,散落一地。
蘇淮泉被她直呼大名,臉色陰鬱得彷彿烏雲籠罩。
攥著蘇繁星的手指逐漸用力收緊,疼痛使得她下意識眉心微蹙,卻依舊死死雙唇緊閉,沒有發出半分驚呼。
就在這時,一股外來力量,強行將兩人的手扯開。
蘇繁星只覺得桎梏著自己的手被強行掰開,得了自由,抬眸,正正撞見周墨時低頭看向她手臂上的紅痕,眸底溢滿了心疼之意。
屋內沒幾個人,周墨時也沒了藏著掖著的意思。
他將她重新護在身後,看似畢恭畢敬,實則陰陽怪氣,薄唇斂著冷笑:“大哥,有話好好說,怎麼還動粗?”
蘇淮泉被蘇繁星乖巧配合的動作,激怒了個徹底。
他望向周墨時,一向溫文儒雅的表現被撕裂,蘊藏十餘年的猛獸自胸腔中跳脫而出。
“周墨時,你以為蘇繁星真的愛你嗎?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耀武揚威?如果你知道當年的事,你就會發現,你也不過只是一條可憐蟲——”
似是而非的對白。
蘇淮泉說得幾近咬牙切齒,猩紅的眼掩蓋不住他對蘇繁星的野心昭昭。
蘇繁星滿腦子都是空白,卻也能覺察,擋在身前的周墨時身形一頓......
她的心跳,也隨之漏了半拍。
從她的角度,看不清周墨時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對於蘇淮泉的話,有何反應。
可她卻不由自主地心生危機之意。
“我跟你回去。”她淡淡開口,儘量逼迫自己不去看周墨時的神情。
蘇淮泉這才稍稍隱下慍怒,想要再次拽上蘇繁星的手。
但他的動作,卻倏然停住。
後腦勺處傳來突兀的冰冷觸覺,他再熟悉不過,抵著他的的東西是什麼。
他冷哼一聲,絲毫沒有畏懼之意,“周墨時,你急了?”
話說到一半,耳畔又傳來扣保險的聲音。
周墨時渾身暴戾氣場全開,已然沒了好好說話的耐心,黑眸幽沉似墨,落在想要離開的蘇繁星身上,嘲弄抿唇。
“她想要做什麼,還輪不到你插手。不過.......”
他歪了歪頭,抵著蘇淮泉後腦勺的力氣加大。
“我倒是想知道,如果蘇家人知道你對蘇繁星有這種齷齪心思,是會先弄死你,還是先弄死她?”
一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跟在蘇淮泉後面的幾個手下,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沒有人敢說這麼大逆不道的話。
但偏偏這京城而來,在港城興風作浪的活閻王敢。
周墨時一手攬著蘇繁星,一手舉槍,囂張跋扈地抵著蘇家大當家的腦門,神色凌厲得讓人絲毫不懷疑,他下一秒就會扣下扳機。
蘇淮泉拳頭捏緊,青筋在太陽穴暴起。
他很想不管不顧地跟這男人魚死網破,但他不能,也不行。
蘇家不會允許他跟周墨時光明正大的起爭執,更何況,周墨時說的對。
如果蘇老爺子知道他對蘇繁星的心思,不用想,被解決的人,一定是蘇繁星......
他不甘地咬牙切齒:“讓開,讓他們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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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繁星被周墨時直接抱著,放在車上時,才回神看清他的側臉。
方才被蘇淮泉氣得腦袋嗡鳴,就連在周墨時掏出槍來時,都忘記上前阻攔。
現在回過神來,望向面前薄唇抿起,凌厲陰鬱的男人側臉,心臟沉沉墜在胸腔之中。
她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