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繁星自知理虧,默不作聲,沒有與他多辯解。
只是在離開前,她再三與徐初喃喃:“找到他的話,一定要聯絡第一時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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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繁星被送回酒店時,整個人還處於渾渾噩噩狀態。
放了熱水,踏進浴缸中時,腳底這才傳來隱隱約約的疼意......
黛眉蹙了蹙,她這才意識到,應該是方才鞋子掉在灌木叢中,腳底被小石子劃破了。
平日裡怕疼,嬌氣得不肯打針的她,竟也會注意不到有了傷口。
哪怕此時腦子麻木得接近停轉,她還是剩餘幾分理智,考慮到接下來的拍攝,洗完澡後,自己給自己咬著牙上了藥。
隨後,把自己裹在被子裡,卻怎麼也睡不著。
輾轉反側間,她開啟手機,一片平靜。
沒有電話,也沒有來自於那人發來的訊息。
腦袋埋在棉被裡,她淺淺呼吸,彷彿還能聞到那人昨日殘留在被窩之中的松木香味。
明明,就是昨天的事。
他還與她躺在一起,眷戀依偎,耳鬢廝磨。
這才短短一天不到,那人卻生死未卜。
蘇繁星幾乎一夜未眠。
閉上眼,彷彿那沉悶的槍聲還在她的耳邊響著,周墨時躺在血泊中的模樣,映在她的腦海。
她只能一次次騙自己。
不會的,都說禍害遺千年,周墨時那種人,老天爺都不收。
一夜沒有休息好,結果便是第二日拍攝期間,連連犯錯。
在蘇繁星第三次說錯臺詞後,就連林璟也看不下去了。他喊了停,招呼著小助理上前,給蘇繁星披上黑色羽絨服。
或許是她的臉色實在是難看得嚇人。
他沒有抱怨,反倒安慰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們先拍攝下一個場景。”
“好。”蘇繁星也沒硬撐,點了點頭,就回頭,往自己的休息室走去。
卻沒想到,她步子還沒邁出去呢,一個熟悉的身影從一堆攝影師場記之中擠進來。
那人竟是比一夜未眠的蘇繁星,看上去還要憔悴。
女人幹瞪著通紅的眼眶,直直地走到她的面前,“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蘇繁星,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在背後做小動作了,你可以不原諒我,放過林氏企業。”
“......”蘇繁星被她突如其來的的動作,嚇得後退了一步。
林璟也反應過來,把蘇繁星護在了身後。
幾人這才緩過神來,垂眸望向這跪在地上的人。
短短几天沒見,林晚意像是變了個人似得,頭髮凌亂,眼底全是紅血絲,像是遭受了什麼非人的折磨似得。
之前那些護擁著她的女演員哪怕想上前扶她,也被她瘋子一般的狀態直接勸退了。
只是遠遠地喚了她一聲“晚意......你......”
“閉嘴!”林晚意後槽牙都要咬碎了,朝那幾人吼道。
望向蘇繁星的眼神恨之入骨,卻又強行壓抑著那仇意:“蘇繁星,你究竟想讓我怎麼樣?我從來沒傷害過你吧!那天的燈,你也毫髮無傷......”
蘇繁星沒什麼心情,垂了垂眼,冷冷皺眉:“你道不道歉,我不在乎,也不關心。”
“你不在乎,可是周......”
她激動得顫抖的唇瓣動了動,又活活地把那個名字嚥了回去。
“是我知道錯了,得不到你的原諒,我良心不安!”
蘇繁星不替她出面求饒,周墨時那混蛋,就要把林氏整死了!
林晚意囂張跋扈一世,從來沒把別人放在眼底過,加上打心眼裡覺得周墨時是蘇落月陣營的人,整蘇繁星的時候,都是往死里弄的。
結果沒想到,周墨時跟蘇繁星確實沒出面收拾她。
反倒是父親,簡直快要將她打了個半死。
她像一條死狗趴在地上,父親厭棄鄙夷的話就在耳邊:“你現在有多能耐?說了很多次現在港城的人都在盯著周墨時,企圖打通內陸市場,討好他還來不及,你這個敗家玩意,還敢得罪他?我生你不如生塊叉燒!”
“平時你囂張跋扈就算了,現在!你趕緊給我想辦法讓他消氣,否則,我把你皮都扒了!”
林晚意徹底慌了。
在絕對的利益面前,什麼親情,都是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