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臨頭,蘇繁星才知道他一句又一句對不起的深意。
原來是這個意思。
孱弱的身軀被壓在柔軟棉被與胸膛之間,她感覺不到痛,卻心口麻木。
甚至,沒了反抗的力氣。
她知道許靳言不會對她做什麼,但她還是在房門被敲響的同時,眼睫顫了顫。
“繁星真的對不起。”許靳言也不知道自己的懺悔還有無意義,可他非這麼做不可。
他對蘇繁星用了蠻力,死死地扣住她的手腕,在嫩白的肌膚上留下紅痕,他也於視無睹,一如當初將她的手拽離自己的衣袖一般。
指腹探上她黑色長裙的吊帶處時,還是控制不住地眸色一沉。
只要他輕輕一扯,那堪堪庇體的黑色布料,就再也沒了支撐之力,他們在屋子裡做了什麼,也再也洗不清了。
蘇繁星面色慘白如紙,喉嚨卻乾澀如柴,連嘶吼的力氣都沒有。
她只是輕聲,在捕捉到許靳言眸底的躊躇時,略微帶著哽咽地責問:“許靳言,你真的要這麼做嗎?周墨時會殺了你。”
“只要你好好的,我死了也無所謂。”許靳言像是為了勸服自己似得,咬了咬牙。
“那,如果我會恨你呢?”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虛浮空洞,指尖卻已然捏起。
其實,以她的身手,想要放倒許靳言並非難事,否則,她也不會這麼輕易答應跟他私下談談。
可現在,此時此刻,她卻還是想再給她的青春,一個機會。
恨。
這個詞太殘忍太痛,她從來沒想過,會被她放在全世界最好的少年身上。
顯然,許靳言也被她的話唬到,動作怔愣在了原地。
蘇繁星閉了閉眼,強行將眼底的倉皇嚥下:“請你,別毀了我的美好回憶,好嗎?”
“”
許靳言痛苦萬分地閉上了眼,不敢再與蘇繁星對視。
隔了許久,他手輕輕垂下。
果然,他還是做不到啊,做不到與她徹底走到那個局面。
胸膛劇烈地急促起伏,直至平靜,他才單手撐在蘇繁星的臉側,想要起身。
誰知與此同時。
房門處,發出震天的響聲。
那扇沉重木門被外力猛地踹開,隨著慣性狠狠地撞擊在牆壁,殘破地彈了幾下。
蘇繁星的心臟,隨著這巨響震動了一番。
還沒來得及等她睜眼,俯身在她身前的男人已然被揪著領子,丟在了地上。
來人,是周墨時。
她見到他的身影,莫名一陣心安,可又在眼睜睜地看著他的神色沉如陰鷙後,呼吸停滯了半秒。
她好像又陷入了五年前的同種境地。
可她這次,絕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同樣的事重蹈覆轍!
許靳言只覺得衣領被拽起,整個人飛出去時,脊背重重地砸在水泥牆上。
瞬間,他的五臟六腑彷彿都碎在了胸腔之中。
“咳咳”他捂著胸口,咳嗽了幾聲,血腥味從嗓子眼溢上來,嗆得他快要窒息,連眼底都覆滿了猩紅。
即便如此,許靳言依舊滿不在乎地冷笑了一聲。
“周墨時,蘇繁星愛的人是我,你還沒看出來嗎?你還不知道吧,我是她的初戀,第一次接吻還是她主動的”
男人腳步緩慢,皮鞋踩在木質地板上,發出奪命一般的清脆響聲。
下一秒,那矜貴的長腿已然湊在了許靳言的面前。
周墨時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只輕輕彎腰,攥住他的衣領,重重地砸下一拳。
許靳言只覺得自己鼻樑骨都要斷了,猩熱滾燙的血液順著鼻腔緩緩落下,酸澀劇痛無限從鼻子處蔓延至腦神經。
這人儼然已經失了智,這一拳,幾近下了死手。
他的腦袋由於慣性,不受控制地向後倒去,又砸在後方的牆壁上,發出震天轟響。
暈頭轉向之餘,卻抵不過腹腔臟器處傳來的窒息感。
許靳言毫不懷疑,只要他輕輕放鬆警惕,就會直接吐出一大口腹血。
“咯咯——”他露出詭異的笑,不知道是在嘲諷自己殘破身軀的弱小,還是在笑周墨時無能狂怒。
“她有對你說過愛這個字嗎?她曾經日日夜夜、每時每刻,都在愛我。”
蘇繁星不愛周墨時,起碼在這件事上,是自己贏了。
周墨時視線漠然,睨著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