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繁星拽著他袖口的掌心,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細汗。
明明是炎炎夏日,機場裡還人聲喧鬧,他們就處在人群的中央處,悶熱得幾近快要讓人窒息。可蘇繁星卻止不住地脊背泛起一陣寒涼。
她很清楚,是心裡涼。
“許靳言,你的話是什麼意思?”
說來說去,他還是認定了,她會做出那種事。
“”許靳言默不作聲,微斂著、躲閃著與她對視的眼神,暴露了他的所有情緒。
蘇繁星從未這麼委屈過。
一直以來,傭人鄙夷她,蘇家人輕賤她,同學在背後對她指指點點。她都沒有覺得這麼委屈過。
所有人都可以用這種眼神望向她,唯有他許靳言不可以。
桃花眼瞳碎光搖曳,她彎唇,卻沒有半分在笑的意思:“我說,我沒有做那樣的事。”
“那你可以告訴我,你這一星期,去哪了嗎?”許靳言刻在骨子裡的紳士理由,不允許他嘶吼,話依舊是慢條斯理。
可喉間隱約凸起的青筋,還是一再暴露了他的隱忍。
他伸手,大手覆蓋在蘇繁星攥著他的手背上,一如兩人戀愛期間的每一次。
蘇繁星咬著牙,卻不再開口。她突然意識到,從小就見不到光明的她,根本沒有資格與那麼美好恣意的許靳言在一起。
手指被他一根一根,掰開。
她的淚再也剋制不住地滴落,心臟疼得宛若有無形的大手,將它捏至扭曲。
或許,這一切的結局,早已註定。
“蘇繁星,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面了。”
“我不會再踏入港城半步,你好自為之。”
“”
他的腕,徹底從她的指尖抽離的那一瞬。
蘇繁星心口空了一塊。
她知道,那個滿心滿眼都是她的少年,已經被她徹底弄丟了。
許靳言離開過後,她去搜過那些造謠的帖子。雖然極大部分都被蘇淮泉撤走了,她還是發現了端倪。
比如對於那條項鍊,明明是時隔很多年的限量版,那個爆料的貼主卻格外瞭解。
其次,那張她坐上賓利車的照片,一看就是在定點蹲守的,可是蘇家人又怎麼會知道她前去參加面試?
一種從未有過的可怖想法湧上腦海。
似乎是為了證實她所想,一門之隔處,傳來舍友的對話聲。
“你聽說沒許靳言轉走了?!”
“怎麼會沒聽說?真是可惜了,你知道之前那個蘇家大小姐蘇落月追他追了好久呢,人家看都不看一眼呢。”
“”
原來如此。
真相抽絲剝繭,蘇繁星不可置信。
她跑回蘇家,聽管家道,蘇落月在花室,她便馬不停蹄地趕去。
到的時候,蘇落月正在拎著水壺澆花。
見到滿目怒火的蘇繁星,她也厭倦了偽裝了幾年的深情姐妹,唇角扯了扯,輕“嗤”了一聲。
蘇落月眉心吝了吝,掩蓋不住眸底的嫌惡:“冒冒失失的,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真不像蘇家人。”
“”蘇繁星由於方才小跑而來,還在微微喘息,一時半會沒有開口。
捏在玻璃門把手上的指尖微微捏緊了幾分。
眸中的質問之色卻藏也藏不住。
蘇落月唇角勾起嘲弄弧度,毫不掩飾話裡的鄙夷:“聽說許靳言出國了?”
“是你拍了那些照片,在網上胡說八道,對不對?!”
蘇繁星帶著怒火的吼聲,幾乎脫口而出!
與其說是在要個說法,不如說,她現在是在指著蘇落月的鼻子責問。
被拋棄的不堪、被欺騙的憤怒,直直地衝向她的腦海。幾乎快要將她的所有理智都淹沒。
她甚至想,殺了蘇落月,然後她們一命抵一命,一了百了算了。
可她不可以。
蘇繁星還沒忘記,她來到蘇家的目的,不過是為了替母親爭取一個合理刻在蘇家陵墓的名分。
這是她母親一生所渴求的心願。
她沒有理由搞砸。
“你還不算太笨嘛,小野種。”蘇落月的神色更是得意,緩緩走向隱忍著顫慄的蘇繁星身邊。
那副令人作嘔的真實嘴臉,毫無保留地展現在蘇繁星的眼前。
她伸出手中的花灑,對準眼前人的腦袋,當場淋下。
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