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繁星,你怎麼敢來?”
那道令人作嘔的女聲傳入蘇繁星耳中時,她抿了抿唇,知道對方也看到她了,這才懶懶地抬眼與她對視。
只見站在門口的蘇落月一身粉色魚尾長裙,一字領恨不得拉在腰間,手肘隨意地搭在一旁的高腳桌上,鑲了碎鑽的裙尾拖了長長一地,隆重得彷彿是她過七十大壽一般。
那張與自己有些許相似的臉,最大的區別,是那對眼睛,不似她的桃花眼微微上挑,反而是偏圓的模樣。
精心打扮過的精緻臉頰,配上華麗的滿身首飾
反而將這條裙子襯得讓人看不清她身上裝飾的精緻,更顯了幾分庸俗。
她倒是盛裝打扮,這是恨不得把首飾櫃搭身上了吧。
嘖,也對,畢竟今天本來是她公開婚訊的日子。
本來。
這個詞出現在蘇繁星腦海的剎那,她才遲遲地發現,自己對周墨時已經信任篤然到這種地步了。
唇角不自覺抿起淺淺清冷弧度。
落在蘇落月眼中,莫名有股輕蔑的嘲諷之意。
蘇落月完美的虛偽表情終是出現了裂縫,若不是現在身處蘇家大門,又陸陸續續有不少賓客向她們投來打量的目光,她當真恨不得要當場衝上前去,把上次蘇繁星打她一耳光的仇給報了。
只可惜,她要臉。
蘇繁星也認定了她非要扯這個臉不可,更是囂張。“我怎麼不來?誰知道爺爺還有沒有下一個生日可以過?”
“更是怕錯過,姐姐打扮成聖誕樹的樣子。”
“你?!”蘇落月沒想到,蘇繁星竟然敢這麼大言不慚。
她自然不會給這人半分面子,當即朝後方招了招手,後方以齊影為首的幾個保鏢立刻衝上前來。
這次壽宴的重要性,幾乎讓蘇淮泉派出了所有人力,最重要的開場安檢,更是由他最器重的齊影來負責。
但落在蘇繁星眼中,又是另一種嘲諷。
果然,真是姓“蘇”的一家人啊。可笑的人是她,這麼些年來,一直沒看透這一切。
思及至此,她的指尖漠然蜷起,攥緊了裙角。
長睫攏了攏,掩蓋著滿目的侷促。
她不能輸,不能讓想看她笑話的人,看見她的懦弱。
冷風颳過蘇繁星的臉頰,將她眼底帶著的淺淺淚意吹至乾涸,也將她混沌的思緒飄絮至清明。
她沒忘記,她現在,也不是一個人。
齊影跟幾個保鏢小跑而來,本以為是有什麼人前來尋訊滋事,誰知道一過來,看見被蘇落月攔著的人是蘇繁星,動作倏然僵住。
他哪敢動三小姐?他又不是瘋了。
“二小姐,這”
“廢什麼話,這麼重要的日子,能這麼輕易放一個沒被邀請的外人進去嗎?給我把她攔住!”
蘇落月演都不想演了,眉心緊緊蹙起,差一點就繃不住自己的淑女形象了。
她簡直看見蘇繁星都心煩!
若不是她不是蘇繁星的對手她真想當眾跟這人扯頭花。
蘇繁星卻絲毫不為所動,桃花眼一凜,輕鬆瞥了一眼,認定了齊影不敢對她動手動腳。雙手輕輕抱臂的同時,披肩微微下滑,露出圓潤瑩白的肩頭。
她微抬下巴,修長脖頸白得刺眼,遠遠望去,高傲得像一隻黑天鵝。
“二家姐,你不會是怕了吧?怕我進去,攪黃了你的好事。你就這麼對自己沒有自信啊?”
“我怕?”蘇落月徹底被激怒,強忍著面目扭曲,卻依舊眉眼皺起,略顯猙獰。
可又在意識到蘇繁星妄圖激怒她的意圖時,收斂了情緒。
不怒反笑道:“你是什麼東西,你跟你的那個媽,在蘇家族譜的哪一頁,寫了你們的名字?沒有邀請函,我今天就是不讓你進這個門,你又能拿我怎麼樣——”
“怎麼,我的女伴,你也要攔嗎?”慵懶恣意的男聲猛地響起,打斷了蘇落月的話。
與此同時,一張黑色燙金的邀請函,攔在了兩人之間。
蘇繁星順著捻著那張邀請函的修長指節回望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許久未見的陸棲。
她略微有些錯愕。
蘇老爺子會邀請他來壽宴,她倒是不驚訝,畢竟這宴會的主要目的,是想宣佈與周墨時的合作之事,藉此開啟與內陸的市場,當然不會放過陸家。
讓她詫異的是,陸棲居然會選擇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