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匙開門。但鑰匙才剛拿出來,那位萬小姐便說道:“我聽說,周小姐和我們程總以前是認識的?”
她和程洝以前認識這事兒並不是什麼秘密,她會知道這也並不奇怪。
周合還沒有說話,萬綺雯便輕笑了一聲,說道:“既然周小姐早就認識程總了,還看著孟總找我,這豈不是在捨近求遠?我那時完全沒看出來,周小姐和程總竟然是舊識。周小姐的演技真讓人佩服。”
她這話裡是帶著話的。
周合索性回過頭看向了她,淡淡的說道:“萬小姐想說什麼?”
萬綺雯聳聳肩,說道:“周小姐想多了,我沒有什麼想說的。我只是單純的佩服周小姐的演技而已。”說到這兒她稍稍的頓了頓,接著又說道:“不過我倒是挺佩服周小姐的,這邊的房價挺貴的,將房子買在程總的對門,周小姐費了不少心思吧?”
她這話裡的醋意隔著幾公里也能聞得出來,周合也不去解釋,淡淡的說道:“程總想必不只這一處房產,萬小姐要是不高興,大可以讓程總換個地兒。以我的經濟能力,萬小姐大可放心我追不過去。”
她說完這話,也不去看萬綺雯那難看的臉色,開啟門進了屋。
她是意興闌珊的,也提不起精神來。將外套脫放在一旁,便拿出了一支紅酒開啟,倒在杯裡慢慢的品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她又一次的想起了那次戚姨還在,他們在院子裡燒烤時的場景來。明明已經過去好幾年了,那場景卻仍舊是清晰的。她甚至還記得徐原寧當時臉上的笑容,以及說話的語氣。
她強迫著自己不去想。在這一刻,她忽然覺得,她可能真的病了。但她也不想好起來。
和呂醫生約的三次心理諮詢很快便到期,她後來過來,這位呂醫生都會做著他自己的事,她如果不開口說話,他也不會問她。
她是不會開口說話的,實在坐不下去,偶爾也會問起呂醫生的工作來。呂醫生倒是都會回答。
最後一次時她鬆了口氣兒,坐了一個小時見時間到了便要起身離開。才剛起身,一直盯著電腦螢幕的呂醫生就看向了她,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說道:“周小姐下星期還得繼續過來,黎先生對你不太放心,又續了幾次。周小姐的工作忙,每週過來一小時休息休息,偷個小懶,對周小姐來說也不是什麼壞事。”
周合完全沒有想到黎裴遠竟然又給她續了,怔了一下後看到呂醫生那張標準式的笑臉不由得煩躁了起來,冷笑了一聲,說道:“呂醫生可真是取財有道。”
呂醫生半點兒也不生氣,推了推鼻樑上的的眼鏡,微微笑著說:“我是醫生,也是生意人。開啟門做生意,總不能拒絕客人。我能拿到諮詢費,而周小姐可以偷個小懶。這是雙贏,我想周小姐一定會準時過來。”
周合惱火得厲害,卻又有氣找不到地兒撒。將門摔得砰響怒氣衝衝的出去了。引得外邊兒的護士看過來。
她也不管別人異樣的目光,快步的離開。
她原本是要回公司的,這下被氣得頭暈,一時竟忘了自己該往哪兒。走了一截在路邊坐了下來。
她並不願意再過來,但又不敢不過來。也不敢打電話告訴黎裴遠,垂頭喪氣的就那麼坐著。不知道坐了多久,手機驀的響起來,她才回過神來,接起了電話。
電話是公司那邊打來的,她晚些時候有客戶要見,問她什麼時候回去。
她原本是隻出來兩小時的,現在已經三小時了,難怪公司裡會打電話過來。
周合打起了精神來,說自己馬上會回去。掛了電話站起來,她便去攔車。
這時候的車多,沒多時便有車在她的面前停了下來。司機在後座上放了些東西,詢問她是否可以坐到前邊兒。她點頭應好,拉開了前邊兒的車門。
司機發動車子,剛要走。周合不經意的抬頭看向後視鏡,就見一穿著黑色的長衣長褲的高瘦的男子站在路邊上。
他戴著黑色的棒球帽,臉上戴著口罩,但那身影,怎麼看都是像徐原寧的。
周合的腦子裡一窒,來不及叫司機停車便伸手就去開啟車門。司機嚇了一大跳,急急的剎住了車。衝著她大吼道:“你幹什麼?”
周合沒去理會他的大吼,衝下了車跑了回去。不過就那麼一兩分鐘的時間,那路邊上已不見了那全身黑高瘦的男子。
她四處搜尋著,不顧謾罵擠進了排著長隊的人群裡。但均未再見到那男子的身影。彷彿剛才那無意中的一瞥,不過只是她的幻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