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也不過才兩點鐘。黎裴遠已經睡了過去,只剩下那護工在床邊陪著。
周合輕手輕腳的拎著東西走了過去,讓那護工去休息。說她今晚都會在這邊,他要是有事可以回去。
那護工並沒有離開,憨厚的說他會一直在外面,讓周合有需要告訴他。
周合點頭應了好。
黎裴遠的身體底子很好,並沒有發燒或是感染。明明這樣的傷怎麼也得半個月才能出院的,在第三天他竟然就讓那護工去辦了出院的手續。
周合去了宅子一趟回來時那護工已經在收拾東西了。
她對於短短的時間就要出院這事兒是不太贊同的,但知道黎裴遠一向有分寸,要出院肯定有他的理由,也並未問什麼。
他身上的傷還未好,是不能獨自居住的。加上腿骨折,周合思慮了一番之後讓他和她回了宅子裡。至少進出比較方便。黎裴遠並未反對。
他的傷短時間之內是好不了的,周合現在已不必事事都要去做。重新給孟珊打了電話,在家裡邊照顧他邊辦公。
周合的大舅舅那天離開醫院之後就並沒有再來過,黎家人也都未過來。而黎裴遠的同事們,也從未去過醫院過。
周合雖是照顧著黎裴遠,但他對自己受傷的事兒從不提。對於沒有人過來看他,他好像也並不覺得有什麼。
周合雖是什麼都未問過,但隱隱的覺得有事兒要發生。
從她回到宅子裡後,她幾乎就沒有怎麼出過門。第一天出去買菜,就見門口已經放了菜。不用去想,她也知道菜是程洝讓人送過來的。
接下來的時間裡,每天早上都會有人送菜以及水果等東西過來,幾乎不用周合出去採購。
她給程洝打過電話,讓他別再往這邊送東西。程洝不置可否,簡單的問過黎裴遠的傷勢,送菜這事兒卻從未間斷過。
周合知道阻止不了,最後索性也由著她。
她在虞城待的這段時間,京都裡隱隱的變了天。徐原寧的父親致仕,徐家後繼無人,隱隱的呈退出之勢。
而黎裴遠受傷的事兒,黎家人雖是諱莫如深。但有小道訊息還是傳了出去。說他以權謀私,和一犯罪團伙有勾結。現在已被停職。黎家一時大門緊閉,眾人都在猜測,周合的幾位舅舅都會受到黎裴遠的牽連。黎家以後恐怕再難起復。
京都的事兒周合是不知道的,但關於黎裴遠的事兒她卻是從報紙上看到了些。她已察覺到了這次的事兒不簡單,是相信黎裴遠的,並未去問他,而是將報紙收了起來,就連電視新聞都幾乎不怎麼看。
黎裴遠雖是在養傷,但電話卻是不斷的。常常都會有人給他打電話,他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從未當著周合的面說過。
周合這天中午正在打掃院子,聽到門鈴聲後放下了掃帚去開門。門外站著的是一個多星期未見的程洝,他拎著好些禮品。
她完全沒有想到他會過來,不由得愣了一下。
程洝的面色淡淡的,見周合站著不動就挑了挑眉,說道:“怎麼,不認識我了?”
周合看著他手上拎著的東西,微微的抿了抿唇,說道:“有事嗎?家裡有病人,不太方便見客。”
他是知道黎裴遠在這邊的,也不知道他過來幹什麼。
程洝的面色不變,說道:“前幾天有事回了京都,現在才抽出空過來探望你小舅舅。”
他拎著那麼多東西,頗有些登堂入室的味兒。
周合是有些悶悶的,在她的記憶裡,完全不記得程洝和黎裴遠有過任何的交集。但人既然說是來探望黎裴遠的,她不讓人進顯然是不太好的,讓到了一邊。
不光是她沒想到程洝會過來,就連黎裴遠也未想到。他在客廳裡看書,見到程洝就將書隨手放在了一旁,客氣的叫了一聲程總。
兩人均是世故圓滑的,雖然沒什麼交集,但卻一點兒也不冷場。
程洝坐下後就沒有要走的意思,人過來探望病人,總不能讓人就那麼回去。周合放下了院子那邊的打掃,開始做起了午飯來。
程洝在這兒住過一段時間,對這邊是熟悉的。黎裴遠的行動不方便,他竟然還起身給他泡了茶。好像他才是這兒的主人一樣。
程洝的事兒多,是吃過午餐後離開的。周合將他送到了門口,低頭看著地上的石子兒,說道:“以後不用再讓人送東西過來了,我自己會出去買。”
程洝沒說話兒,拿出了一支菸出來點燃,看了她一眼。
周合稍稍的頓了頓,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