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這話直接便掛了電話。一如既往的乾脆。
周合多少是有些惱的,看了看時間見還算是早,回宿舍胡亂的換了衣服便往匆匆的往學校門口去了。
程洝今天開的是上次那越野,停在一個不打眼的角落裡。見著她過去便抬抬下巴讓她上車。
周合是惱他霸道的,並未上車,語氣僵硬的說:“您有事請說,我還有事。”
程洝壓根就不聽她的,將手中的煙掐滅,往四周看了看,懶懶的說:“要我下車請你?”
真‘請’他是做得出來的。周合雖是懊惱,但也不願意自己成為亮點兒,到底還是拉開車門上了車。
周合一路都未說話,程洝也未多說什麼,車子一路往市中心那邊,在一家酒店的停車場停了下來。
周合納悶他帶自己來這邊幹什麼,程洝已上前去摁了電梯。一路上了樓,程洝打了一個電話後帶著她去了酒店的餐廳。
餐廳裡的人並不多,兩人才走進去,不遠處的窗邊便有人向他們招手。
對方是一中年男人,程洝走了過去,客氣的寒暄了幾句,這才對周合介紹:“這位是賈醫生。”
那位賈醫生看起來挺親和,伸出手和周合握了握,讓兩人坐下來。然後叫來了侍應生重新點菜。
程洝雖然並未過多介紹,周合已隱約知道他帶她過來的目的。
大抵是早談過了,賈醫生並未繞彎子,點完了菜看向了周合,直接問道:“病人是什麼情況?”
這事兒她雖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但不答顯然是不禮貌的。周合便將醫生的診斷說了。
這事兒哪裡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的,賈醫生的眉頭微微的皺了皺,又問周合是否帶了病歷過來。
來時匆匆的,周合壓根就不知道是什麼事當然也沒有帶病歷過來。
賈醫生倒是未說什麼,略微的沉吟一下,找來了侍應生要來了紙和筆,刷刷的寫了一個地址遞給周合,說:“我有一個會,待會兒就得去機場。你把病歷寄到這個地址,我看了之後再打電話聯絡你。”
周合想說什麼的,但最終什麼也未說,雙手將紙條接了過來,客氣的向賈醫生道了謝。
賈醫生得趕飛機,一頓飯吃得匆匆的。兩人從酒店出來時外邊兒的天早已經黑了。
周合併未跟著程洝往停車場走,到了門口就停下了腳步,低頭看了看地上的影子,說:“勞您關心,不過就不勞您費心了。賈醫生那邊,還請您代為致歉。”
她的意思再清楚不過,病歷她並不打算寄過去。
程洝自然是知道她在擔憂什麼的,停下腳步來看向了她,說:“手術費不用擔心。”
他既然帶了她過來,說出這樣的話周合併不意外。但那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而且,程洝此人,心機深沉心狠手辣翻臉無情。認識至今,她對他的瞭解連皮毛都算不上。徐原寧曾說過他是做外貿的商人,但以她的直覺,他的身份並不那麼簡單。
天上從不會掉餡餅,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找了賈醫生過來,但必定有所緣由。
周合的腦子無比的冷靜,手抄進衣兜裡淡淡的笑了笑,說:“多謝程先生美意,恕不識好歹,就不勞您費心了。”
程洝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她。隔了會兒,才開口說:“你不必急著做決定。你應該為你先為你阿姨的身體考慮。”
他提到戚姨的身體,這是周合的軟肋。她沉默了下來,過了會兒,才低聲的說:“今天麻煩您了,我先走了。”
程洝沒有叫住她,看著她的身影在夜色裡越走越遠。
周合的心裡沉甸甸的,一路魂不守舍的。走過廣場時聽到廣場上的鐘聲響起來,這才一下子想起今晚得去徐教授那邊。
現在趕過去顯然已來不及,她環視了一週,找了一個公用電話給徐原寧打了電話,請他告訴徐教授一聲,她臨時有事去不了了。
她的背後是嘈雜的車流喇叭聲,徐原寧應了好,又問道:“你在哪兒,需要幫忙嗎?”
他一直都是挺熱心的。
周合擠出了笑容說不用,向他道了謝,掛了電話。
她並不想回宿舍,在寒風裡站了會兒走到了前邊兒的公交車站,坐了車回了老宅子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