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常常都在想,如果沒有遇到秦仰,如果她在拿到戚京然給她的匕首時便自殺,這所有的結果,會不會是另一個樣?
到底還是她貪生怕死,才會導致了戚京然的死亡。
她永遠也無法忘記,深夜裡那刺破耳膜的木倉聲,以及那一地刺眼的鮮紅。還有戚京然,那漸漸冰冷的身體。
她現在完全就是一廢物,甚至想不到,要去殺了秦仰,為戚京然報仇。她整個人是渾渾噩噩的,戚京然讓她要好好的活著,她卻已找不到活下去的意義。
在某天開啟冰箱裡頭空蕩蕩的時,她才想起,她已經許久沒有出去買過東西了。她並沒有出去的慾望,呆呆的在廚房裡站了許久,這才出去。
事實上,她也是沒有骨氣的。程洝讓人送來的東西她雖是從未碰,每每都是倒掉。但卻靠著他每天送來的一粒藥片來睡覺。
她從一開始吃的就是兩片藥片,一片對她來說已經起不了作用。她常常都是存起來,隔一夜吃上兩片,沒有藥的那晚上,則是在床上坐到天明。
許久沒有出去過,外面的世界仍舊是車水馬龍。但一切於她來說完全是陌生的,她甚至覺得,周遭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她行走的是另一世界。
周合整個人都是神思恍惚的,打起了精神來在超市採購一大堆食物以及日用品,她這才拎著往回走。
待到在公交車站車來了時,她才發現身上沒有零錢。她並未急著上車,在一旁擺著的報攤前要了一份報紙換零錢。
等著她換好零錢時,公交車已經開走了。
她也不急,將東西放到了地上,站著發了會兒呆,看起了手中的報紙來。
她只是粗粗的掃著,在翻到某一版面時,她的動作停了下來。上頭整整的兩面,都是在寫軍中一位謝姓長輩生平的功績以及蒙冤的細節,上頭配著那位長輩穿著軍裝嚴肅的模樣。
周合併未將一整頁報紙看完,粗粗的掃了大半篇幅,再次去看那相片時,才發現相片上的人和程洝並不像,非常的嚴肅。
她怔怔的看了好會兒,直到公交車過來,她才將報紙收了起來,拎著東西上了車。
周合這一夜沒有藥,程洝晚上十一點多過來時她人仍舊還沒有睡。他應該是才從京都那邊回來,風塵僕僕的。
他並沒有摁門鈴,帶了酒在門口喝著。周合出去時見有人在門口坐著走過去看時他已經喝了半瓶酒了。
他的臉上看不出一點兒醉意來,聽到她的腳步聲,回過頭來,低沉著聲音說道:“還沒有睡嗎?”
周合沒有說話,在門口站著沒動。
程洝很快便低下了頭,喝了一口酒,說道:“不用管我,我只是想來這邊坐坐,一會兒就走。”
周合仍舊沒有說話,片刻之後開啟了門。
程洝抬頭看向了她,她的神色並未有任何的變化,在他旁邊坐下來。開啟了另外一瓶酒。火辣辣的液體沿著喉嚨滑下,程洝並未阻止她。
周合已經許久沒有喝過了酒了,沒喝多少腦子裡就是昏昏沉沉的。她沒有去看程洝,只知道一口又一口的喝著。直到程洝從她的手中拿過酒瓶,她才停了下來。她還未完全醉透,頭在膝蓋上靠了會兒,這才起身跌跌撞撞的往裡走。
腦子被酒精徹底的麻醉透,她倒在床上,沒多時就睡了過去。
程洝不知道什麼時候上了樓,在床邊靜靜的站了半響,拉了被子給她蓋上,然後關了燈,就在一旁坐著。許久之後,才伸出手,輕輕一點點的去撫開她那緊皺著的眉頭。
周合在夢中似是有所感應,頭微微的動了動。程洝收回了手,就那麼靜靜的坐著。
周合在第二天醒來時已經不見了程洝的身影,只有桌上放著還溫熱的早餐。許久沒有喝過酒,她頭疼不已,在洗手間裡一臉洗了好會兒臉,這才出去。
她仍舊是沒有任何事兒可做的,並未去碰那早餐。關上門在巷口買了兩束鮮花,去了墓地。
清晨的墓地冷冷清清的,她將買來的花分別放在了戚姨的墓前和戚京然的墓前,然後在墓碑前坐了下來。
她的腦子是空蕩蕩的,一坐就是一整天。直到下午這才回了宅子那邊。
才剛到宅子門口,就見有一快遞小哥站在門口摁著門鈴。她微微的怔了怔,快步的上前,問道:“您有事嗎?”
那快遞小哥回頭看向了她,問道:“請問是周小姐嗎?”
周合點點頭,說了句是。
那快遞小哥很快便拿出了一個信封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