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意思就是,他的父親也已經知道了。恐怕,就連大哥大嫂都已知道了。
許銘澤不知道是誰在他媽面前嚼了舌根,但他和周合併不是隻是玩玩,並且他已提過要帶她見他的父母,這事是怎麼都越不過父母的。
他剋制著讓自己不焦躁,繼續耐心的說道:“媽,並不是像你說的那樣。她並不是那種拜金的女孩子,我前段時間去京都出差,去過她家裡。她家,在京都也算得上是名門望族……”
他本身是不在意家世這些的,但這下卻又不得不拿出來向他的母親證明周合的清白。
只是,他的話還未說完,許母就冷哼了一聲,說道:“你既然去過她家裡了,難道不知道她從小是在外面長大的?她有家嗎?”
這下許銘澤不由得怔了怔。他的眼前忽然浮現出周合一身溼漉漉出現在醫院時以及在做菜時麻溜的動作來。
他知道,他母親說的不假。周合如果是在京都長大的,就算是並不受寵,以黎家的家世,恐怕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除非她的愛好就是下廚。
那麼一想,他不由得又想起了她和黎櫻之間奇怪的關係來。他是感覺到了母女之間的疏離的,但他以為,只是有點兒小隔閡……
他忽然明白,周合身上的堅韌從何處而來。
許銘澤從父母家裡出來時已是十一點多了,他將車停在了路邊上,一時沒有動。
他並沒有被母親所說的話擾亂,他雖是一向不怎麼讓父母擔憂,但卻一直都是有自己的主見的。
他在這一刻,想起了周合身上不自覺的流露出來的悲傷以及,她在他提出交往時所說的話來。他不知道,她經歷了些什麼,才會成了現在的樣子。
今天兩人是還沒打過電話的,許銘澤不自覺的將手機拿在了手裡,將電話給撥了出去。
他雖是常常都會在晚上給她打電話,但卻從來沒有那麼晚過。
周合併沒有睡,電話響了兩聲她就接了起來,大抵是因為晚了的緣故,她的聲音裡帶了些疑惑,問道:“才下班嗎?”
許銘澤模稜兩可的唔了一聲,問道:“在做什麼,還沒睡嗎?”
周合在他打電話之前正和手中的線團做著鬥爭,並不願意讓他知道自己還在織圍巾,說道:“沒做什麼,馬上就睡了。”她說完又問道:“你現在到家了嗎?”
許銘澤同樣沒有告訴她自己還在車裡,說道:“剛剛到。”
周合在電話那端嗯了一聲,說道:“累嗎?那快洗漱休息吧。”
許銘澤應了一聲好,在周合要結束通話電話時他突然又出聲叫了一聲阿合。
周合的心裡是疑惑的,問道:“怎麼了?”
許銘澤微微笑著說道:“沒怎麼,就想叫叫你。不早了,你也早點兒休息,別熬得太晚。等過幾天休息我過來看你。”
他這一來一去時間都是浪費在路上了,周合猶疑了一下,說道:“還是別過來了,等我放假之後去看你吧。跑來跑去的挺麻煩的。”
可不是,一來一去要開十幾個小時的車。
在電話裡許銘澤也未堅持,現在已經晚了,他也沒再像平常一樣找些雜七雜八的事兒,又叮囑讓周合早點兒睡這才掛了電話。
車裡很快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他將手機放到一旁,邊發動車子邊想著和科室的另一醫生換班,在週末去周合那邊一趟。
許銘澤還未和科室的醫生商量換班的事兒,在隔天中午,他剛下手術檯回到辦公室,手機就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是一陌生的號碼,他的電話也會留給病人,方便有什麼事兒和他交流。見是陌生來電他也未想什麼,將電話接了起來,喂了一聲。
電話那端的人沒有說話,許銘澤的眉頭皺了起來,又喂了一聲,見對方仍是沒有任何的反應正要結束通話電話時,一道聲音響了起來,“銘澤,是我。”
那聲音是溫柔而又熟悉的。稍稍的頓了頓,接著說道:“傅唯。”
許銘澤的一張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來,他很快便反應了過來,淡淡的說道:“什麼事?”
他並沒有問她是什麼時候回來的,而是直接進問她有什麼事,完全就是對待陌生人的態度。
電話那端的傅唯勉強的擠出了一個笑來,說道:“我就在你上班的醫院附近,方便出來見一面嗎?”
算起來,兩人已經有五年沒有見過面了。
許銘澤沒有說話,傅唯又補充道:“我有點兒事情想要請教一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