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亭位於伏龍河的下游,與龍殤湖的交匯之處。
每年的三月初三,是伏龍河通流的日子。而在這一天的霄亭,人們可以觀賞到一年一度的伏龍大潮。很多遠道而來的遊客們都會駐足於此,欣賞這雲鼎大陸上最奇特的景觀。”
----《雲鼎地理志》
婉珠大戰在青燕兩州的這次交鋒中具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如果說麟化奇襲是燕州取得戰略優勢的重要一步,那麼取得婉珠城後,燕州已經將這個優勢擴大為決定性的勝勢。
此役,青州兩支王牌騎兵,一敗一亡。
此役,除去鎮守龍丘的三千禁軍虎衛,以及大將軍古何的三萬“援軍”以外,青州再無可用之兵,再無可遣之將。
而這三萬“援軍”,現在卻正在潼縣城,與西邊來自麟化城的燕州軍主力對峙,自顧不暇。
按照古何自己的話說,我們到底要去援救哪裡?我們還能援救哪裡?
總參軍陳榮在中軍帳中煩躁的走來走去,不住的唉聲嘆氣,惹得一邊的陸劍老大不願意。
“哎呀呀我說你這個人著急歸著急,走什麼走的啦?搞得和唱戲的似的。唱戲你也要唱上兩句啊,幹走走到哪一年哪一月去的啦?”
大帳的正中央,寬大的帥案後方,跪坐著一員威武的將軍。將軍看年紀已有四十多歲,皺紋卻如刀割一般一條條刻在臉上,威嚴中充滿了滄桑。
此刻,大將軍古何面沉似水,正盯著眼前的地理圖,沉思不語。
他的身後是一員威武的將軍,銀盔銀甲,皂羅袍,燕頜虎頸。正是古何的長子,奮威將軍古印。
陳榮瞟了一眼身邊翹著二郎腿衣衫不整的陸劍,重重哼了一聲,抱拳向上拱手道:
“大帥!我們不能在潼縣這裡再繼續呆下去了!”
古何略微抬起眼皮,看了看陳榮。
陳榮是他手下得力的謀士,古何對他頗為信賴。
“講!”
古何的口中此時卻只是冷冰冰的扔出一個字。
“大帥!”陳榮繼續說道,“潼縣城小,不是大軍駐紮之所。依愚下之見,此刻正是與燕軍決一死戰之時!”
還沒等古何發話,陸劍在旁邊卻忽然插話:“唉喲,看不出來看不出來吶。小夥子可以的嘛。看起來文縐縐手無縛雞之力,卻能有如此胸懷,可欽,可嘆的嘛!”
陳榮一時也分不出來陸劍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的奉承,便不再理會繼續講了下去。
“燕州軍佯攻潼縣,卻突然暗地裡襲取了麟化和婉珠,使得我軍腹背受敵。尤其是婉珠城失守,我軍補給已斷。現在軍中餘糧不足供半月。此刻唯一可行之法,乃是趁軍心未動之時盡其我軍兵馬,與燕州軍決一死戰!燕軍軟弱,而我青州兵皆能征慣戰。依愚下看來,此戰勝算在七成以上!”
陳榮響亮的嗓門迴響在帳內,讓人聽上去豪氣萬千。
可古何,仍舊是同一個姿勢,冷冷的盯著他看,直到看得他有點發毛。
“小夥子,你還是太嫩的啦。”許久,陸劍輕輕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陸將軍卻有何見解?”陳榮一直看這個小小的潼縣城城守不順眼,此刻的語氣也絲毫不客氣。
“你也知道我們沒有糧的啦,可你光知道我們現在沒有糧,其他的你懂得麼?”
陳榮皺了皺眉頭,沒有搭話。陸劍繼續說道:“唉要不本將軍說你太嫩的啦,你也不瞅瞅看我們現在的形勢?你以為敵軍控制麟化城僅僅是控制這麼簡單嗎?控制麟化也就控制了伏龍河水道!也就切斷了我軍的整個西線!婉珠城僅僅是斷我們的糧道麼?不是的啦!青州的整個東南,都是他們的口袋!而我們,現在就在這個口袋裡面!”
陳榮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
“最可笑的就是,這個口袋裡面的軍隊,是整個大嬴朝,最後的希望!你跟人家打,人家還不跟你打的嘞!你別看現在人家堵在你的門口,他們只是在牽制你!好讓他的口袋,越扎越緊的啦!”
說著,陸劍漲身站起,來到帥案前的地形圖旁,指著上面大聲說道:“要是本將軍是燕州統帥,南起麟化,北至霄亭,一直到龍殤湖,以水軍精銳控制整條伏龍河!而婉珠城離龍殤湖才多遠?二十里不到的啦!你不是不知道燕州那一群水裡面的蛤蟆。這一條以水道為主的包圍圈,你覺得我軍還有七成的勝算嗎?他們就是守,就能把我們守死的啦!”
“可…可…”陳榮退後兩步,似乎在努力的說服自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