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大嬴的子民?!”
“哈哈哈哈…”
朱英的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瘋狂。
“燕賊發兵來犯之時,你們哪一個人,在皇上面前不是忠心耿耿?不是要誓與大贏共存亡?”
“現在呢?現在呢?!!哈哈哈哈哈…可笑啊!可笑!!”
“可嘆我大贏數千裡江山,敗在了你們這幫賣國求榮的鼠輩手裡!之前,有人還跟在下私下抱怨,說小皇上不像先皇那樣聖明。依在下看來,何止不聖明,簡直是昏庸無道!他竟然養了你們這一群豬狗不如的禽獸!!禽獸!!!哈哈哈哈…”
朱英瘋狂的大笑迴響在聞國殿的每一個角落,沒有人發覺,他的淚水,從他的眼角滑落。
偌大的皇城聞國殿,一時間,無人敢言。
張繼將自己的臉深深的埋下,不敢再抬。
朱英笑著,哭著,卻不知從哪裡突然拔出一柄寒光四射的匕首,猛的向龍階上的紫竹撲過來!
萬萬沒有想到,原本那個安守本分,甚至有些唯唯諾諾的朱英,竟能在這一刻做出如此瘋狂的舉止!
所有人都傻在當場!
短短十幾步的距離,實在太短了。就連紫竹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居然能這麼快。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朱英已然衝到了眼前!
可紫竹沒想到,也只是沒想到而已。紫竹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驚慌,甚至看不到一絲緊張。在人們的眼中,他仍舊縮在那裡,臉上帶著怪笑,彷彿在觀賞一場滑稽的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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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的寒鋒,停在距離紫竹鼻尖一尺處的地方。
人們驚恐的看到,一抹黑霧穿過朱英的胸膛。
“誅燕賊,雖強…必克…”
這是他最後一句話,隨後,鮮血從他口中噴出,灑滿了整個龍階。
“嗟嘻嘻嘻…”
紫竹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饒有興致的望著身前倒落下去的男子,似乎對這個結果還有些意猶未盡。
隨後,他翻起他的綠豆眼,衝階下懶洋洋的說道:“還有哪位英雄,想來取紫竹的性命?”
大殿內噤若寒蟬。
“嘻嘻嘻,很好,那麼剩下的,就都是廢物了。”
紫竹的聲音不大,卻在每個人的心中刻下深深的冷意,和徹骨的絕望。
“廢物們,今日叫你們來,是想跟你們說幾個事情。”
張繼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第一,以後你們叫我紫竹,叫我國師,都可以。不要再加長老二字。你等可明白?”
“罪臣明白!”眾臣齊聲應道。
紫竹滿意的點了點頭。
“第二,這個殿,還是嬴朝的殿。這個龍丘,還是嬴朝的龍丘。這個天下,還是大嬴朝的天下!”
話音未落,眾臣卻皆是一愣。在每個人看來,改朝換代的時刻就在今朝,紫竹什麼時候變成嬴朝的擁立者?這是對他們的嘲笑麼?
“第三!”紫竹在“三”上拖了個長音,打斷了臣子們剛剛發出的驚疑。
“先帝駕崩之時留有遺詔,已將帝位禪讓給了一位蓋世英雄。此人武略四方,乃當世之梟雄!而汝等雖為廢物,卻也是我大嬴朝的臣子,從此官階不變,俸祿減半!”
“要為大嬴朝好好盡忠哦。嘻嘻嘻嘻…”說完,紫竹陰陽怪氣的又笑了起來。
原來如此!哼!掛羊頭,賣狗肉!
張繼心中暗罵道。
作為在官場混跡多年的老臣,他的心中其實一直有個疑問。鍾蕭空有其名,卻未有青州的民心。除掉雷羿只是第一步,怎樣立足於龍丘才是重中之重。單單打下龍丘完全沒有辦法稱霸於各方勢力。西北的流寇,西南的商欒,以及許多雖分散卻仍舊效忠於雷家的嬴朝舊將。朱英是第一個,但絕不會是最後一個!他們只是還沒有緩過神,只要給他們時間,隨之而來的反攻會讓鍾蕭根本不可能在龍丘經營下去。在這樣的情形下,鍾蕭到底怎樣破局?
可現在,張繼明白了。鍾蕭這是要以大贏的名號堵住所有人的嘴!遺詔?誅天帝登基一年都不到,二十都未滿,就會留遺詔?就算有,會留給他紫竹?
荒謬!荒謬至極!
然而,張繼卻不得不承認,這樣的做法卻是當前最穩妥的辦法。只要能夠將局勢穩定下來,等到鍾蕭羽翼豐滿的時刻,大贏的名號算什麼?這個天下已經姓鍾!不姓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