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也恢復了許多,臉上透出些許紅暈。聽聞韓冰此言,她低下頭,輕聲答道:“恩公恕罪,奴婢剛才一時情急,口無遮攔,望恩公海涵。”
說完,她頓了頓,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後繼續說道:“是這樣的,奴婢本是孤兒,從小流落風塵,在龍丘帝城打發時日。去年冬天,蠻兵入侵,龍丘城中大亂,奴婢也只能流落街頭,任人魚肉,過些討衣乞食的生活。後來,一名好心的夫人,和一位小小姐見奴婢可憐,便收留了我。”
“說重點的!”韓冰有些不耐煩。
“對不起…額恩…奴婢本想就此跟隨夫人和小小姐,死心塌地的伺候。可誰成想,卻遭了那女魔頭的追殺。夫人為了幫奴婢,便派人去攔阻。可,可誰成想…”
此時,丫鬟似乎在腦海中回想起一些恐怖的記憶。只見她緩了口氣,定了定神,這才繼續道:“可誰成想,去的二三十人,竟全部命喪九泉。死的時候,他們每個人的胸前,都題著一行血字,就如…就如…”
說著,她又指了指韓冰的胸前。
“就如恩公剛才衣衫上那樣。”
韓冰扭著眉毛瞪著眼:“就…就這樣?”
“對,就是這樣。”丫鬟肯定的點點頭。
“那大爺我為啥還健在啊?”
丫鬟抿嘴笑了笑道:“這…這大概是因為恩公洪福齊天,吉人自有天相吧。”
韓冰的眉頭皺了皺,對這句顯而易見的奉承不置可否。
“這魔頭厲害的緊,就連夫人為了護著奴婢,都已然身受重傷。”說著,丫鬟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接著道:“恩公的大恩,奴婢永記不忘,日後必湧泉答報。此地不宜久留,也怕牽連了恩公,奴婢這先告退,去尋夫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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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丫鬟卻見韓冰一人歪著腦袋懶得搭理她的樣子,似乎在想著什麼心事。心道這人大概灑脫成性,不拘禮法,便飄飄施了一個萬福,轉身就要離去。
忽然,她的背後傳來一個悠悠的聲音。
“就這麼走啦?那別忘了,給你家的小雪姑娘,帶個好啊!”
丫鬟的身形,在這一刻,定住了。
“你左一句恩公右一句恩公,卻還是從頭到尾不肯透露你的姓名啊!大爺我不得不問,紅蘭姑娘,你到底還有多少隱瞞?”
聽聞此言,丫鬟騰的回身,滿臉皆是不可思議的驚恐。她仔仔細細將韓冰打量了一遍,卻始終在腦海中尋不到一絲回憶:“你…你是何人?!莫非是…”
陽光下,小院中,韓冰半躺在地上,雙手撐著身後。他眯縫著眼睛,臉上的神情就好像寫了四個字上去,“百無聊賴”。
“咱救了你一命,可你這丫頭可真不討巧吶!”
丫鬟此刻呆立在那裡,盯著院中的少年,一言不發。可韓冰看得出,丫鬟的身子,有些抖。
見丫鬟死不開口,韓冰重重冷哼了一聲,將頭扭向一邊,彷彿在回憶著一些,他極不願回憶的往事。
“既然你不開口,就讓大爺我幫你提點一下!”
“龍丘城破之前,你說你流落風塵,卻不說你就在香紅閣!”
“在香紅閣,你有個情同手足的姐妹,叫做小雪!”
“一日天降大雪,你們曾經施捨過些飯食,給三個落魄的賤乞丐!”
“那其中有一個乞丐,為了報答你們,便在一日晚上,找到香紅閣的門口,求見你們的小雪姑娘!”
“是!那要飯有點矮!”
“有點胖!”
“還有點瘸!!”
“可他還是堅持要告訴你們,快點跑!因為蠻兵就要入侵!”
說到這裡,韓冰一下挺直了身子,眼神直勾勾的盯著紅蘭。
“你們做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
“把他,打了出來!!!”
一瞬間,韓冰的聲音猛然間放大,好像突然間變了一個人一樣。
紅蘭驚恐的瞪大了眼睛,騰騰倒退了好幾步,無法抑制的打著顫。因為她明白,這每一句話,都是事實。更因為,她想到了蠻兵進城的那一日,小雪姑娘對她說過的那句話:
“紅蘭,那乞丐,一定是他的使者…呵呵…想不到啊…真想不到…最後…他還是不肯來親自來見我…”
而此刻,還沒來得及紅蘭反應,韓冰卻終於壓抑不住內心的怒火,他的聲音已然變成低聲的咆哮:“你們不聽!還打他!!還他媽打一個腦子不正常的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