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鬍教父的眼神中,怒火中燒,似乎從來都沒有這麼憤怒過。
門口的兩個衛兵呼啦一下衝進帳來,卻雙雙在將官的身後撲通跪倒。
三人異口同聲:“請大長老救救我們的妻兒老小!”
“什麼?”鍾蕭覺得自己已經快被氣樂了,他平緩一下心緒,冷冷的問道:
“眼看勝利近在眼前!你們何出此言?莫非是怕老夫,不給你們封賞不成?”
陳岙在地上重重磕了一個頭,用哀求的眼神向鍾蕭看過來,話語中已經帶上了哭腔:“大長老,從江南傳來訊息,夏榮城,已經失守了!望長老火速回師,救救我們的家人吧!”
“什?!麼?!”鍾蕭一瞬間睜大了眼睛。
他緊走兩步抓起陳岙的衣襟,死死的盯著他:“這怎麼可能?青州哪裡來的人馬?!惑亂軍心者,斬!!!”
“大長老,末將如何敢矇騙大長老。這是從江南發來的急函,請大長老過目!”
說著,陳岙從懷中掏出一支文簡,雙手舉過頭頂。
見到文簡邊緣火紅色標記,鍾蕭只覺的眼前一片眩暈。
他一把將文簡搶在手中,定睛觀瞧。
上面的文字很簡短,一目瞭然。
“青州軍自古須口偷渡古烈江,於近日破夏榮城。求大長老定奪!”
,!
“廢物!統統都是廢物!!!”
鍾蕭歇斯底里的怒吼著,咆哮著。
“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哪裡來的軍隊?這是哪裡的軍隊?老夫在夏榮城的守軍,難道都是形同虛設嗎?”
說著,他一把捧起陳岙的臉。陳岙的表情,在鍾蕭雙手的大力下,顯得格外扭曲。
“快說,是誰偷襲了老夫的夏榮城?!”
陳岙的嘴翹著,好不容易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來:“傳書的人說了,敵軍的旗號上,好像,寫著一個‘陸’字”
鍾蕭的眼前一黑,隨後,便失去了知覺。
“誅天元年五月,陸劍率青州軍殘部,暗投古須口,於十五日偷渡古烈江,三日後突襲夏榮城,於當日破城。”
----《嬴史記·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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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在天暖閣的瓦簷之上時,曹雲已經不知道他在這裡站了有多久。他也不知道,他自己還能再站多久。
時間,對於他來說,已經毫無意義。
他睜著眼睛,卻看不到光。他呼吸,卻聞不到氣味。他聽,卻沒有任何聲音。
花叢中,閣樓前,躺著幾具冰涼的屍體,彷彿在訴說著這世上的悲哀。
直到,一個嘶啞尖銳的聲音,打破了這死一樣沉寂。
“嘎嘎嘎,原來這隻臭蟑螂在這裡啊!找的本魔好生辛苦吶!”
庭院中的黑衣少年,仍舊默默的站立在那裡,如同早已風化的石雕。
一團黑色的霧氣猛然間在視野中迸發,如同天地間潑上的一層濃濃的水墨。
曹雲就這麼看著,那一團黑霧從無到有,從小到大。又眼睜睜的看著它,筆直從自己的胸膛,穿心而過。
頓時,輕鬆了許多。
從此,再也沒有那解不開的謎題和煩惱,再也沒有那理還亂的困惑和糾葛。
一切,就這麼簡單。
陳斯在牆頭上大笑著,他:()雲鼎之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