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那月耀之晶,對於一個月術師來說有多麼重要?你以為鍾徹那廢物為何能在白天撲騰他那兩根雞毛?你可又知道,要是本魔能夠得到那月耀石,本魔的月焏術,能夠達到何種境界?!這些,又何況是你這種雜毛所能理解的?!”
陳斯的聲音越來越大,甚至到最後變成一種咆哮,宣洩著這多年以來屈居人下的不滿。
那一團黑霧,陡然間炸開,彷彿要在下一個瞬間,將紫竹整個人吞噬。
“如果,有比月耀石,更重要之物呢?”
紫竹長老臉上的表情,仍舊讓人看不懂。
,!
“雜毛你說什麼?”
“總教頭鍾蕭能在燕州呼風喚雨,還不是因為他就是夏榮城的天命之子?這月耀之晶,只不過是坐在這個位子上的附庸品罷了。陳長老,如果,你就是這天下的九五至尊,何況是月耀之晶,這天下的一切,還不都是你的?”
“放屁!”夜色中,陳斯的表情顯得又扭曲了幾分。
“九五至尊?說來容易。可那位子,可不是本魔稀罕之物!從那白鬍子老頭兒手裡面搶東西,本魔不是不敢,可這事情做來,也恁麻煩!再說,想我鼎鼎大名的夜屠魔,居然關在那忒小的城中,豈不讓天下人恥笑?”
陳斯尖細的聲音迴響在林中,讓那團黑霧似乎消散了許多。
紫竹又咯咯笑了幾聲,繼續說道:“不麻煩。陳長老仍舊來去無蹤,做您喜歡做的事情,其他的雜事,交給在下去打理。如此,既能以名分收天下之奇珍異寶,又能繼續閒雲野鶴般自如來去,豈不美哉?”
“這…”
陳斯一愣,卻不再言語。
“至於總教頭,還請陳長老放心,在下剛剛得到一個訊息,能夠讓總教頭,明日便啟程滾回夏榮城。”
話音未落,那一團飄在紫竹鼻尖的黑霧便騰的徹底散去了。目光所及之處,是陳斯的眼神,寒光四射。
“雜毛你所言非虛?”
“咯咯咯,你覺得,在下此次前來,到底是為了做甚?”紫竹用他的眼睛,上下打量著陳斯。
忽然,陳斯站起身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好!本魔就信你一回!先待本魔去將那小兔崽子收拾掉,便回來看一場好戲!”
說著,他大踏步轉身離去。
紫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口中高呼: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
包裹中,是一柄雙手重劍。
重劍約有尺寬,劍脊竟然大約有三指的厚度。鍾蕭無論如何也想不通,這重達上百斤的兇物,陳斯是如何揹著它,從遙遠的丘州一路橫跨青州一個來回。
不同於普通長劍的劍鋒,這把重劍的兩側呈鋸齒的形狀,如同猛獸的獠牙。
就是這麼一把本應成為絕代之兵的妖刃,此時此刻,卻佈滿了棕紅色的鏽痕。
鍾蕭面色凝重的盯著桌案上的重劍,眉頭皺成一團。
赭褐色的劍柄上,隱約刻著一個“山”字,掩埋在鏽痕下看不真切。
這就是那最後一柄山之妖刃?
莫非是陳斯在誆騙自己不成?
鍾蕭心中暗自揣測著,各種想法卻無從證實。
只要有人,能夠握上它的劍柄,答案自見分曉。
可,該由誰,去握呢?
想著想著,鍾蕭自己卻忽然笑了,他笑自己是多麼的愚蠢。
等明天一進城,這天下,即將對自己俯首帖耳,還用這妖刃作甚?
退一步,就算是想試試這刀,隨便找個人來不就行了,何必要急於一時?
現在,他已不是當年區區的燕州大長老了。
想到這裡,鍾蕭的臉上,浮現出讓人難以察覺到的笑容。
可正在這時,帳簾卻突然被人挑開了。帳中的燭火頓時被吹的東倒西歪,風亂影搖。鍾蕭大驚之下,急忙將包袱皮蒙裹在妖刃之上。
“誰這麼大膽!”
當他定睛看去的時候,帳中正跪著一名盔歪甲斜將官,正在用哀求企盼的眼神著看他。
鍾蕭認得,此人正是他的中軍官,陳岙。
“反了!”
鍾蕭一瞬間氣得鬍鬚亂顫,勃然大怒。
“本長老不是說了!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擅自進入!你,還有門口瞎了眼的衛兵,難道是吃了熊心豹膽!居然擅自闖帳!來人,拉出去,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