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無所謂無所謂,有你就行!”韓冰擺著手,也是一臉歡喜的樣子。
於是柯白便真的放鬆了下來。他模糊的記憶裡裝不下太多東西,所以他不敢睡,他怕一覺睡下去,就真的什麼都記不起來了。所以他卻也更在乎眼前,他知道二人的真誠,是無論如何也裝不出的。
上次這麼輕鬆...好像是在草原上吧...
柯白瞪著渾濁的雙眼,努力思索著。
“哦...對了...”等喝了幾碗酒,柯白這才似乎想起來此行的目的:“差點...差點耽誤了大事...本尊這次來,其實...其實是受人所託...來送書信的。”
說著,柯白從懷裡掏出一支書簡。
“哎呀喝完酒再說,管他孃的!”鄭乾仰脖灌了口酒道。
“不...使...使不得...使不得...”柯白連忙擺手:“這...這好像挺...挺重要的...要不...你們先看看?”
“那先給本大爺我瞅瞅吧。”韓冰伸手,接過了書簡。
書簡上的墨色很鮮亮,字型也很工整,只不過在些許筆畫裡,微微有些顫抖。
“老朽張繼,現於朝廷任大司農之職。
紫竹扶帝篡位,得國不正,天下已皆天怒人怨。江漲湖淹,青州水患連年。而今不僅婉珠城沒,甚至泰津壩垮,海水倒灌。此天災,亦是人禍。時流民四起,民不聊生,臣之過也。
然國賊把持朝政,禍亂朝綱,百官卻多是有心無力者。朝廷昏庸,老朽雖已風燭殘年,卻被百官錯而擁戴。時至今日,得龍虎之子,天命所歸,朝廷終見曙光。是以,老朽願將百官託付,乃百官之幸也。
而今,龍丘空城一座,守軍不過千人。若攻城,雖必克,然賊首武功高強,亦難伏誅。
臣有一計。帝曾詔臣於城西門外大動黃金,建祭臺一座,功畢於十一月十五。屆時,帝將率百官登臺,國師亦在其中。吾軍可派刺客,誅賊首於臺上,以正天命,示天下。臣願率百官來降。
事畢,老朽願請辭歸田,以養殘年。
嬴,大司農,繼。”
這居然是一封請降書?韓冰合起書簡,眯起了眼睛,默而不言。
從字裡行間,韓冰倒寧願相信張繼所說,不似有假。但這字裡行間,卻是一絲摸不透的古怪。
紫竹很殘暴,卻不是傻子,陳斯更不是。即使是大災連年,無兵無將,無力抵抗,紫竹也可以選擇逃跑,陳斯更本就是浪蕩江湖之輩,自不必說。
那麼問題是,都已經兵臨城下了,還要去參觀什麼祭臺??而且還是西門外!是門外!
他就不怕“叛軍”轟隆隆的衝鋒壓過去麼?就地野戰?這也算是御駕親征?
聽張繼的意思,這祭臺還真就非登不可,紫竹陳斯腦袋裡面到底在想些什麼?
想著,韓冰的眉頭便鎖成了一個結。
咚!
遙遠的天邊,忽然傳來一聲巨大的鐘聲。
韓冰頓時瞪大了眼睛,原來,午睡時自己被鐘聲驚醒,而那鐘聲...居然不是夢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