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晟三年,十一月十四日,戌時,龍丘城大將軍府。
“叛軍”兵臨城下的訊息已傳遍了千家萬戶,傳遍了龍丘城的每一個角落,卻似乎...獨獨沒有傳進大將軍府。
大將軍府後堂之中,十八名妙齡舞姬正踏著鼓樂的節拍,柔折腰枝,輕揮粉袖,輕歌曼舞於廳堂之上。而領舞的是一名紅衣女子。只見她赤著雙足,單薄微透的紗裙下半裸著一雙玉腿,修長而玉潤。紅色紗裙翩飛,如紅蝶振翅,輕踩一抹紅霞。女子忽而轉身,酥胸於妖柔的腰肢上翹聳而立,如水般嫵媚,妖似桃花。
大將軍蕭隱捧起一碗酒,搖搖晃晃的從酒案後站起身,蹣跚的來到紅衣舞姬身前,眼神裡皆是醺迷和淫亂。他不整衣衫,一邊朝紅衣舞姬伸手擒去,一邊淫笑道:
“如今雪劫已成,歡燭,我要你陪我今夜共度良宵,可好,可好?”
歡燭輕輕一個側身,避開了蕭隱的大手,只見她在地上微微一點,似是藉著舞步將蓮足一抬,足尖卻在蕭隱的手背上輕輕點了一下。
“蕭公是神座欽點之人,奴奴肉體凡軀,又哪裡能配得上蕭公呢?”說著,她的回眸裡卻是柔情萬種,百媚生。
紅色紗裙順著歡燭高抬的腿緩緩劃開,入眼處一片白皙水嫩,玉潤朦朧。
蕭隱顯然是看得痴了,愣了一下,隨後卻彷彿忽然晃過神來似的哈哈大笑:“肉體凡軀又如何?我喜的正是你這肉體凡軀!哈哈哈哈...”
說著,他一把摟住歡燭纖柔的腰,似是用力太猛了,手中的酒灑了一地。
這次歡燭並沒有閃躲,而是輕呼一聲順勢彎靠在蕭隱的懷裡。隨後她用滑潤的雙臂纏上了蕭隱的脖頸,在他耳邊綿聲道:“奴奴想知道這雪劫到底是什麼,蕭公告訴奴奴,可好?”
蕭隱一愣,他略一遲疑,鼻翼卻是一股幽香縈繞。側目看去,歡燭水般的雙眸中,妖媚而迷離。
他在歡燭的臉上狠狠聞了一下,隨後邪笑道:“也罷,明日你我共赴幽州,這已覆的天下又與你我何干?至於這雪劫...你真想知道?”
“奴奴想知道~”歡燭彎眼嬌笑著,將蕭隱的脖子纏的更緊了些。
“今夜枕邊告你!”
說著,蕭隱將手中酒碗一扔,淫笑著抱起紅衣女子,轉身大步向堂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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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晟三年,十一月十五日,辰時,龍丘城南。
當曹雲所率的中軍與鄭乾所率領的虎騎先鋒於龍丘城下匯合的時候,“叛軍”發動了總攻。
曹雲的中軍主要由在麟化城收編的青燕兩州的降軍組成,多為步兵。經過一個月的訓練和磨合,曹雲選拔了兩萬精銳,於十一月十四日抵達了龍丘城的城南。
於是,就在影晟帝城西新登祭臺的同一天,也就是大軍主力會合的次日,“叛軍”於營寨中開拔,浩浩蕩蕩向龍丘城的方向開去。
大霧之中,大軍行進的煙塵和空氣中的霧霾混在一起,憋得所有人胸中無比煩悶。不過他們心中卻充滿了希望,所有人都知道,這將會是最後的一戰了。當天下易主,奸邪被除,想來老天爺也終會還給天下一個許久未見的好天氣吧。
所有人都這麼想。
騎在馬上的韓冰此刻卻緊鎖著眉頭,昨天營帳中的情景又一次浮現在了他的腦海裡。
......
“讓薇兒去吧!”雨薇第一個站出來發聲。
此刻,帳中的桌案上正攤展著張繼的書簡來信。
“羽人本就善於空中隱匿蹤跡,若是惡賊真的敢於明日登臺,薇兒定將其伏誅!”雨薇補充道。
韓冰卻很不喜歡這種單打獨鬥的風格,便道:“那為啥不直接兵分一路直接殺過去呢?若是陳斯紫竹來了,就踏平了他!若是他們不來,也正好趁勢包圍了龍丘,兩路夾攻!”
曹雲卻搖了搖頭:“默言,若張繼所說為真,屆時文武百官皆會隨駕一起登臺。大軍掩殺過去,恐傷及無辜。”
鄭乾抽了袋煙,也在一旁點頭道:“臭小子,這回乾爺我也贊成刺殺這個主意。你想啊,若是大軍推過去,紫竹陳斯兩個老小子直接嚇得不敢出來了,那豈不是虧大了?我們偏偏在城西什麼也不做,放兩個老小子出來,然後直接幹掉他們,這樣反而代價最小。”
韓冰張了張嘴,終究沒有再說話。畢竟,紫竹陳斯敢冒著掉腦袋的危險跑出城參觀什麼勞什子的祭臺,這本身就是一件極其不對頭的事情。既然敵人的動機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