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調撥,光是這幹河河床之中洶湧的巨大水流,就是項楚調來數萬民夫、俘虜參與工程,才取得的成果。
而荊吳軍如果只是臨時救援,何以隱藏了這麼久的行蹤,又何以來得這麼及時?
沒錯,及時。
李昧回頭看了一眼那些僅僅在做著困獸之鬥的墨家騎兵,似乎從他們陷入的狼狽和危機來看,荊吳軍來得並不及時,甚至是為時已晚,可數萬大軍行進,不像斥候奔走,當然做不到轉瞬即至,想要掩蓋這樣龐大的軍隊行蹤,哪怕是青州鬼騎也不可能全速奔襲。
他們必定沿途一路阻斷了訊息傳遞,同時多路行軍,約定在某些地點匯合、分散、再匯合,才能擁有如今的勢頭。
“難不成……這都是預先算計好的?”李昧瞪圓了眼睛,斷臂處的疼痛似乎也加重了幾分。
王玄微,高長恭,這一對雖然彼此為盟卻從來談不上知交好友的兩位將軍,如果真是在他們唐國完全沒有察覺的情況下聯起手來,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不過唐軍的靈魂人物,項楚,已經很快地接受了這個現實。
“這也是你的一步棋,對不對?”平靜的眼神看起來沒有絲毫波瀾,反而身體裡的氣血隨著他澎湃的心情運轉得更加迅猛,“把自己作為誘餌,讓別人去當魚鉤,你就不怕自己直接被大魚叼進嘴裡囫圇吞了?”
王玄微的眼睛裡仍然流淌著金光,但他的面容已經顯得越發疲倦,連低下頭咳出的鮮血裡也不再帶有金色流沙,而是逐漸暗淡如鏽水。
他能堅持到現在還不倒下,與其說是運氣,倒不如說是一股意志在強撐,可誰也不知道,他的極限究竟在哪裡。
“既然是釣魚,當然不能僅憑強勁的魚竿,至於為什麼是我來做魚餌……其實談不上半點犧牲和壯烈,不過是一個適合與不適合的簡單抉擇罷了。”王玄微微微眯起了眼睛,“想要釣到你這條大魚,我就是那個最合適的魚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