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都走不掉了。到時候被一窩端了可別怪我。”秦軻聽過之後,像一隻洩了氣的皮球,一屁股癱坐到凳子上。
蔡琰伸手在桌上給他倒了一杯茶,小聲地笑:“一窩端了好歹還能下去做個伴,陰曹地府……也可以是遊歷天下的經驗之一吧?”
與此同時,唐軍大營之中,項楚坐在虎皮鋪就的寬大椅子上,緩緩地擦拭手裡的戰劍,身旁的將領還沒來得及解下盔甲,聲音清晰地向他彙報著。
“夜裡出城逃亡的大概有千餘人,不過百姓反倒是不怎麼多,主要是那幾家大戶,拖家帶口的,裝了滿滿幾車金銀財寶,我們都給截了下來,至於人……我們都殺了,按照將軍的吩咐,扔回到了城下。”
項楚藉著燭火,把戰劍抬到眼前,順著劍柄往下,劍刃如一道直線:“很好。那些金銀細軟,都給弟兄們分了。再告訴他們,破了城,還會有更多好東西等著他們去搶。”
“是。”將領有些猶豫地試探道:“將軍,末將說句不該說的話,這麼做……是不是有些過了頭?”
他當然不是說把金銀分開士兵的事兒,在他看來,這反倒是項楚的優點,證明他愛兵如子,獎罰分明。
只是這屠城……實在讓他有些想不明白。
“屠城令一下,將軍又不準錦州歸降,這豈非讓整個錦州的百姓罵將軍殘暴?傳到國內,只怕有損將軍名聲。而且,這樣一來錦州內的軍民知道他們絕無倖免之理,必然會拼死抵抗,我軍想要拿下錦州豈非更不易?”
項楚點了點頭,繼續把戰劍放到磨石上一下一下打磨,火燭下,鋒芒上的流光一閃一閃:“你說的沒錯。這麼做,必然會讓錦州背水一戰,傾盡全力……可誰說我的目的只在錦州?”
“將軍……”
“李昧。”項楚直接打斷這名將領,審視著他,道:“我用兵,什麼時候輪得上你問東問西?”
李昧臉頰抽搐,立刻向後退了一步,恭敬地作揖道:“將軍恕罪,末將多言了。”
項楚擺擺手:“罷了,你不理解,我不怪你。你去讓人給龍駒傳信,讓他把那五萬軍隊駐紮到大隱山,封鎖行州與錦州之間的所有通道。”
“是。”李昧點了點頭,掀開大帳走了出去。
“接下來……就看曹孟該怎麼做了。”項楚一個人坐著,沉思片刻,“王玄微……你呢?你又會怎麼做?是冷眼旁觀,等到墨家天翻地覆……還是打算……再做些什麼?”
他不知道的是,錦州城內,有人穿著一襲厚重的黑袍,緩緩地走進了公輸家的大門,頓時,他所在的方圓一里,都猶如籠罩上了一片夜色。
而在這人的肩膀上,停留著一隻蠶豆大小,暗金色的甲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