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咕噥道:“果然……真不該睡前喝完那一大鍋肉湯。”
他望了一眼呼吸平緩的蔡琰,這幾天她的病情好轉不少,但一點病根卻總是頑固地依附在她的身上,遲遲沒有清理乾淨。
所以秦軻不好打擾她的美夢,而是小心翼翼地掀開帳篷,像只敏捷的猿猴般鑽了出去。
山風微寒,腳下厚實的落葉則在腳下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足以讓人感覺到秋日漸深,算算時間,稻香村的麥子應該已經割完了吧?
林中傳來幾聲鳥雀撲稜翅膀飛起的聲音,他皺眉皺眉,耳朵微微動了動,風視之術在無形之中展開,呼嘯的山風和鳥雀的鳴叫頓時在他的耳中放大了數倍。
解決完之後他繫好腰帶,望向那幽暗的密林深處,下意識地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腰間。
菩薩劍未帶出來,還在帳篷裡。
秦軻想了想,從小腿邊的綁帶上拔出那柄師父留給他的鋒利匕首,緩緩地向著林中走去。
他的胸口一陣聳動,許久不醒的小黑此時鑽了出來,一下子躥到他的肩上,似乎是發現了什麼東西,一直抬著頭警惕地觀察著前方。
“你也感覺到了?”秦軻低聲問道:“危險麼?”
小黑沒有動作,只是繼續昂著頭,眼神裡露出幾分疑惑。
雖說小黑無法回答,但他敏銳的感官深得秦軻的信任,既然他也察覺到了前方有一絲不妥,足以證明他油然而生的一股壓抑和焦慮感並不是空穴來風。
秦軻握緊了手中的匕首,望著那黑暗的叢林,猶豫片刻,還是向前緩緩行走。
秋日裡的樹林,腳下遍地都是落葉,踩在上面的時候,會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而隨著秦軻不斷向前,就在他面前不到十步距離的落葉堆下,突然躥起什麼東西。
秦軻眼神一凝,頓時停下了腳步,手中的匕首已經抬到了眉間,彷彿隨時都會暴烈地刺出去。
落葉下,一隻肥胖的松鼠腆著肚子鑽了出來,兩頰鼓脹著,看來裝了不少松子在嘴裡,大而軟的尾巴輕輕晃動,眼睛注視著秦軻,看上去既有幾分好奇,也有幾分畏懼。
秦軻和它呆呆地對視了片刻,終於放下了匕首,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原來是你啊。”
松鼠當然不認識秦軻,它只是微微歪了歪腦袋,當它看見秦軻肩膀上的小黑,卻莫名地更加畏懼,頓時慌不擇路地向後逃竄,一溜煙鑽進了落葉叢中。
秦軻無奈地站直了身體,轉頭看著小黑,道:“好像在荊吳的時候,黑風也曾怕你怕得要死,你這麼個‘小矮子’,為什麼他們看你一眼就跟見了鬼似的?”
小黑沒有理他,高高地昂著頭,很是傲慢的樣子。
輕飄飄的,一陣清風從他的身後向著秦軻吹來,帶來夜裡的一股涼意,幾片葉子從空中飄落,輕盈得彷彿沒有重量。
只是秦軻的眼睛卻在下一刻驟然綻放出無窮的鋒芒!
幾乎是在一個眨眼的時間,他的氣血爆散,一下子激發到了最巔峰,匕首的鋒刃割裂開林間稀疏投進來的月光,隨著他的一個轉身,已經猛然向著他的身後刺出!
這一匕首當然不是他的臨時起意,以他的聽力,自然能聽得出那沙沙的聲音是松樹在啃咬東西的聲響,只是潛藏在這個聲音裡的另外一個聲音,才是他真正的目標。
他假裝鬆懈,只是為使出這最暴烈的一刺。
在這一刺之中,他甚至已經用上了七進劍的劍意,或許匕首相比較菩薩劍短了不止一截,可這並不妨礙他那股“有進無退,勢如破竹”的氣勢。
就在他的身後,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袍裡的影子宛如鬼魅一般,貼著他的背部約摸三寸的距離,那個黑影悄無聲息,甚至連呼吸和心跳都隱匿於夜風之中。
不見黑影有什麼動作,秦軻卻像是撞上了一堵牆,悶哼了一聲,隨著他雙腿在地上劃出一道深痕,他整個人向後退了整整十步的距離。
但就在他停下的那一刻,他的面色陡然一變!
怎麼回事?那個黑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