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微微閃爍:“難不成,是因為我動的是廉將軍,所以機關獸的一方可以連下三次?”
“只能這麼解釋了。”高易水望向石陣裡的那些機關獸,“從數量上來看,機關獸確實比機關人更多,這大概也是規則的一部分。”
“可是就算它能連走三步,卻也是一勝一負一平,對我們來說好像沒什麼壞處?”秦軻微微一呆,“這有什麼意義?”
“蠢!”高易水白了他一眼,“當然有意義,這本就是對人的考驗,而不是對棋子的考驗。如果還按照剛剛的走法,每一次都讓機關獸連走三次,若這三次每一次都衝著你來呢?你力氣再好,修行再高,又能捱過幾次?如果你真那麼厲害,大可以直接出手把這裡的機關全毀了,哪裡還需要智取?”
秦軻啞然,他倒是沒有想到這件事情。
也對,如果每次都讓敵方走三步,哪怕並不是每一次都有好幾頭機關獸衝著他,可這樣一來,他遇上機關獸的機會就大了不少,就算他氣血充沛,仍然經不起這樣輪番折騰。
就算再強的修為,也是畏懼車輪戰的,何況這些機關人並非是路邊的雜魚,能隨手解決,而是秦軻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認真對待的罕見敵手。
蔡琰靜靜地看著鐵盒上的棋子,思索片刻道:“棋子與棋子之間的勝負,或許沒你想得那麼簡單,之所以勝,是因為你們本就要比普通棋子要強,而換成是棋子與棋子之間的戰鬥,又能有多少次同歸於盡?如果不解開棋局之中的奧妙,哪怕你們強大到能毀掉所有機關人和機關獸,地宮的大門也一定不會開啟,而我們,只能止步於此了……”
她撅起小巧的嘴唇,一雙好看的柳葉眉擰在了一起。
雖然她自認自己博覽群書,雜學也看得不比高易水少,可這棋局從棋盤到棋子,都與世上的棋局相差甚遠,根本沒有規則可以參照,這又該讓她怎麼走下去?
“該怎麼走呢……”蔡琰望著身處棋局中的三人,也是明白棋局之中的機關獸一頭接著一頭,自己若是再跟之前一樣亂走一氣,就算是秦軻等人個個是小宗師也難以招架。
只有棋子,才能對抗棋子!
那麼勝負的關鍵,終究還是要落在執子者的身上。
可如果什麼也不做……事情總是無法解決。
好在蔡琰向來是個能決斷的人,這得歸功於家學淵源,在別家小姐尚且牙牙學語的時候,她就已經見過兄長騎著高頭軍馬在校場中馳騁開弓,百步穿楊。
她的父親蔡邕,雖說就任的是治國安民輔佐君王的左僕射,可在當年,也是唐國軍中第一人,南征北戰,不知立下多少功勳。
雖是女子,卻也有虎虎生氣,巾幗不讓鬚眉。
白皙的手在棋盤上微微挪動,石陣裡的機關人和機關獸也就在昏暗的火光之中搏殺起來,雙方的影子拉長了之後就像是兩條長蛇緊緊環繞,短短的幾十個呼吸裡,蔡琰一共嘗試了近十餘種下棋方式,卻始終不得要領。
而在這個過程之中,秦軻、阿布、高易水三人也是著實受了不少苦頭。
伴隨著“咣噹咣噹”的聲音過後,一顆變了形的機關獸頭顱終於不再繼續滾動,而是顯得頹喪地在地上原地打轉。
剛剛解決完一頭機關獸的秦軻喘著氣,算下來,他已經一共擊潰了四頭機關獸,每一頭的實力至少都可以匹敵氣血第一重或者第二重境界的修行者。
而阿布和高易水顯得好一些,卻也顯得有幾分狼狽,足以看出他們的勝利並沒有來得那樣輕鬆寫意。
不過幾人都沒什麼怨言,在他們看來,這實在怪不到蔡琰身上去。
高易水的棋藝或許能和蔡琰勢均力敵,但秦軻和阿布自認換成他們去執子,只怕做得還不如她一半好。
在她這一連串的摸索之中,機關獸也有近十餘頭被毀壞,兩邊也算是勉強形成了一個“均勢”,只是“機關人”這一方仍處於下風。
有些擔心的秦軻還是忍不住問道:“蔡琰,你摸清楚了沒?知道怎麼下了麼?”
“快了!”蔡琰有些不耐煩地撇嘴道,“你急什麼,我總得弄明白才行,萬一弄錯了問題可就大了。”
蔡琰微微抬起頭,微微眯著眼睛,目光落在那高高的巨人身上,心中卻是微微一動:“九位將軍……九……”
她的眼睛突然一亮,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立刻把目光收了回來,放到了她身前的“棋盤”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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